荆建已经很清楚,赵金河随后会说些什么话。无非是:他家姑娘有出息云云,荆家败落了云云,配不上云云。最后必定画龙点睛——希望荆建认清现实,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嘿嘿,标准的重生离婚流?荆建完全乐了。好开头!可是真心话,就赵霞家里那几个蝼蚁都不如的货色?连莫欺少年穷,打脸都提不起兴趣呀?
没心思浪费时间,荆建索性挑明:叔,我和小霞商量过了,一切以她前途为主。真到那么一天,好合好散,反正没孩子。不会为难你们家。
赵金河眨着眼,抽了口旱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似乎一切都顺利的过分,又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仿佛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中。还没等赵金河继续说,荆建就笑着下地:叔,如果没事,我就走了。东西在哪儿,我自己拿。
好好,走吧!小勇,帮你妹夫找找。
环视家中留下的家具物品,到处承载着点点回忆。让荆建的心头感慨万千。
前世那次离家,感觉并不深。总以为以后还会回老家,甚至有夫妻团聚的兴奋,还有对京城美好生活的憧憬。
然而这一次,荆建已经基本肯定,再也不回来了。
带走的行李已经收拾好。铺盖换洗衣物自己和赵霞留下的课本笔记荆建自己的一些私人纪念品还有那台录音机等。此外,就是荆白生留下的那几百枚太祖徽章。
潜逃事件告一段落后,荆白生的私人物品也已送回家。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后世能值好几万的,就是这时代特有的太祖徽章。不过现在这玩意根本不稀罕,荆建之所以带走,无非留下纪念罢了。
抚摸着一件件家具一寸寸墙,慢慢走进厨房。那些锅碗瓢盆,还有吊着的腊肉,一大坛咸菜,都要扔了,似乎愧对赵霞。而堆角落的那一大堆柴禾,那是自己辛苦好几天的劳动成果。
而现在?
荆建心中长叹,狠下心,头也不回地离开厨房,弯腰扛起扎着行李的扁担。走出房门走出院门依依不舍地关上,再看一眼,就一眼,不看了,走吧!鼻子有些发酸,这不应该啊?已经记不清上次流泪的时候,男儿就应该有泪不轻弹。不该这样啊!走了,再也不回头了
踏上离开村庄的土路,远处打麦场上,聚着三三两两闲聊的村民。正月农闲时分,聚一起家长里短,是这年代农村少有的娱乐之一。
荆建并不想成为村里的话题人物,就想这样悄悄离开。正好几个嬉闹的小孩经过,荆建叫住潘家老大:去和老支书吱一声,我到县城住一阵。如果有事,让他县城找我。
没想到这熊孩子一离开,就立刻奔跑着大呼小叫:小娃叔要去县城啦!他要走啦!
荆建一脸懵逼。
笑着摇摇头,荆建继续往村外走去,无视路两旁每户人家射出的目光,那目光中夹杂着同情冷漠鄙视和叹息等。想要走的低调,可看样子,已经无法低调。
荆建突然想起,未来自己一人得道,全村也同样鸡犬升天,这里几乎每家每户都得到过自己的好处。而现在看看此情此景,也只能感叹,世态炎凉!
并不屑记什么仇,也许未来自己发达后,这些乡里乡亲找上门,荆建照样会帮一把。与气量大度什么的没什么关系,这就是社会道德准则,是人情世故。有时候也很无奈,人情社会有着自己的规矩。
来到村外的小青山,荆建停下脚步。他的母亲和爷爷都在这座小山上。当年为了响应中央退坟还耕的号召,父亲荆白生并未给他们立下坟墓,只是把骨灰洒在这里。导致都没有个祭扫的地方。
荆建放下行李,走向那小青山。抱向最粗大的那颗松树,荆建深情地吻了一口。别了,我最亲爱的亲人,就把你们留在心中,带你们到天涯海角,直到永远
终于告别伤感,再次来到县城。按照魏颖芝留下的地址,没费多大劲,就寻找到她的住处。
那是一座大户宅院,前后几进几出,就是里面住的人家不少,而魏颖芝就住在偏厢的一套房子中。
见到荆建,魏颖芝很高兴,没有几句寒暄,就直奔主题:小荆同志,来了?后面的房间已经收拾好,就是条件比较差。你先看看,满意再说。
跟随魏颖芝穿过走廊,没走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