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正因他曾是萧公的人,现在才迫不及待。”
“为何?”阿不底脱口问道。
杨衮道:“好与萧公划清关系!萧公现在的处境与国贼无异,此时杀他几乎毫无风险。萧公自身难保,无法反击,朝中更无人为了一个国贼出头。”
杨衮忽然伸手在阿不底潮湿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让阿不底一不留神颤了一下。杨衮又靠近他的耳朵小声道,“萧公一倒,他的人是什么下场?高勋这招是唯一出路,所以他很急。阿不底将军再想想。”
说罢,杨衮转身欲走。阿不底沉声道:“杨将军为何告诉我这些?”
杨衮回头道:“阿不底将军恐怕是萧公身边唯一信得过的人了,而萧公现在仍蒙在鼓里……我的话只能到此为止。”
……晚上大雨滂沱。萧思温的次女冒雨赶来了萧府。
萧思温见女儿浑身都湿透了,忙道:“怎地这么晚还出门,快去换身衣服。”
萧氏却不愿意,迫不及待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诉,“喜隐(她的丈夫)是被人怂恿蒙蔽才做下错事,特别是那太宗的儿子越王(耶律必摄),因为自身难保,实力又不够,便在喜隐跟前谗言,非要拉夫君下水……”
萧思温听到这里,已是心烦不已,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谋反便罢了,可是败了!事到如今为父还有什么办法?”
女儿梨花带雨地哀求道:“现在大汗什么都听耶律斜轸的。父亲与耶律斜轸关系甚笃,请父亲去求求耶律斜轸,看在宗室的份上,让大汗网开一面。”
萧思温听到这里差点吐出血来。
这时又见女儿“扑通”跪在地上,十分悲惨哀伤的样子:“如果父亲不答应,女儿就跪死在这里!”
萧思温两道眉毛都快皱到了一起,但听到耶律斜轸,他的眉头渐渐舒展了稍许,在堂中出神地踱来踱去。
“为父答应你去见耶律斜轸。”萧思温忽然痛快地说道。
“真的?”女儿立刻擦了一把眼泪。
萧思温急道:“为父今夜就去。”
萧氏从地上爬起来,跟着萧思温追了出去。萧思温叫人准备了一辆马车,拦不住女儿,只得同车出门。
他们乘坐马车冒雨来到耶律斜轸府前,萧思温道:“你浑身湿透,这样见人怎么像话,在这里等着,亲眼见着为父去见耶律斜轸,还有啥不放心?”
萧氏道:“父亲一定要说服他。”
萧思温遂叫奴仆上前敲门,雨声中,门口依稀传来要通报的回答。
等了许久,角门打开了,里面的人道:“有请萧公。”
萧思温父女都露出了些许欣慰。
萧思温独自进门,由府上的奴仆带到一间客厅里,见耶律斜轸坐在里面等着。现在耶律斜轸连出个房门迎接的礼节都没了,不过愿意见萧思温,已是很给面子、念了旧谊。
“唉!萧公……”耶律斜轸叹了一口气,又连续摇头。
萧思温上前鞠躬,沉声道:“许国不过是为了报复!毫无议和诚意。”
耶律斜轸继续摇头,说道:“萧公说对了一半,郭铁匠此举确是在报复,但他依旧想议和。”
“何以见得?既然看重议盟,怎会当众羞辱诬陷辽使?”萧思温强调那些戏子是在诬陷。他根本不敢拿耶律斜轸也参与了一些阴谋来威胁,此时让耶律斜轸感受到威胁、是极其不明智的作为!
耶律斜轸道:“副使送盟约回国时,并不知萧公被羞辱之事;这便说明,郭铁匠先完成议盟,再行报复,先后轻重十分明显。另外,我替郭铁匠想过很多遍,许国与大辽继续打下去,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当然,大辽也没啥好处。”
萧思温沉吟片刻,说道:“公担忧者,东西两面同时与许国、高丽作战。辽军只要在东面平定生女真叛乱,击败高丽军,完全可以撕毁盟约……因许国羞辱大辽使节在先!”
耶律斜轸立刻摇头,正色盯着萧思温的眼睛道:“我早就主张与许国和睦共存的国策,至今仍无意改变这一主张。此略与个人得失丝毫无关,是为大辽国运谋!我太不愿看到有一天,契丹人要抛弃太祖建立的基业,往漠北流窜,变成只能游牧的部落!”
萧思温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