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截,如同枪的扳机一般;不过这扳机不是扣动,是往上面顶。
郭绍一炷香工夫就做完了,然后捡了一块石子放进竹筒里,食指一顶,石子就被篾条弹出去,弹了十几步远,发出“啪”地一声。
郭翃见状高兴得蹦蹦跳跳,伸手上来:“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郭绍便递到他手里,把石子再放进去,说道:“手指放在这里,瞄准,放!”
“啪”地一声,石子打中了树干。郭翃高兴得不行,玩得不亦乐乎,什么种树全忘了。
郭绍看着小孩在院子里找石头乱跑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己。这竹枪的做法,是爷爷教给他的……
他转过头时,见符二妹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己。
郭绍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二妹抬头看着小孩的身影道,“叫宦官看着,让翃儿先玩。新鲜的玩意,一时半会他丢不下。”她抿了抿朱唇,“夫君从早忙到晚,累着了……”
郭绍随口道:“我应该做的事。”他又喃喃道,“朕只是想把自己应做之事,做好。”
二人在院子里的一座凉亭里坐下来,一面看孩子玩耍,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这事天色渐渐变得黯淡了。
郭绍看着符二妹美丽温柔的脸,忽然觉得此情此景十分惬意。
二妹柔声道:“夫君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经常听人称颂夫君是雄主贤君。”
郭绍一笑置之,在自己的朝廷里,难道还有人敢当众说君主是暴_君昏_君?他沉吟片刻道:“朕平素大部分时间着实花在了公事上……不过,有时候我做梦会做到死掉的兄弟,以及衣衫褴褛的百姓。于是心里实在过不了那个坎安心享乐,很多人为了朕的功业抱负而死,很多人节衣缩食的劳作收成被拿走,朕……不能全为自己而活,无法心安。”
二妹道:“夫君应以国事为重。”
就在这时,便见郭翃一溜烟就朝院子外面跑。符二妹喊道:“翃儿,要用晚膳了,跑哪去?”
郭翃大声道:“去找哥哥,让他看我的竹枪!”
说罢,人已跑出了院子。符二妹顿时站了起来,随即又颦眉坐下,看了郭绍一眼:“兄弟俩合得来本是好事,可这下翃儿拿到贵妃那里炫耀,贵妃心里怕又会觉得陛下偏心了。”
“咦?”郭绍忍不住打量了二妹几眼,笑道,“二妹有时还是有心思的嘛。”
符二妹小声道:“姐妹间相处,我哪能什么都不懂?”
郭绍道:“明晚我去贵妃宫里,也给璋儿做一副。”
他微微叹了一气,用手掌握住二妹的小手。二妹的手没动,脸上却泛出红晕轻声道:“大庭广众的,宫人看见了。”
郭绍笑了一下不以为意。
天色更暗,院子里草木间的蚊虫嗡嗡叫声更是明显,郭绍便与二妹一起进屋去了。夏季渐渐来临,此时宫闱之间的窗户上也装上了纱窗,里面的铜鼎里焚着香驱蚊,比呆外面要好得多。
很快便有两个女子端茶进来,其中一个是玉清。郭绍那晚和玉清睡了,此时便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依旧挂着一层纱巾,此时也在偷偷瞧郭绍,二人目光一触,玉清的脸“唰”地变得绯红。
“皇后娘娘请用茶。”另外个宫女把茶盏从木盘子里端出来。
郭绍也伸手去接玉清递的茶杯,心里微微走神,手便放到了玉清的手背上。“叮咚……”那杯盖顿时抖了一下,撞得陶瓷一响。二妹循声转过头来,此时茶杯已经到了郭绍的手里,郭绍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玉清却背对着二妹,瞪了郭绍一眼。
郭绍心道:我真不是在调戏你,完全是个意外。
不过在不经意间的微微肌肤接触,竟是心里一动,比那夜更亲近的经历更加微妙。
两个女子微微屈膝执礼,便倒退几步,从门口转身走了出去。
二妹欠了一下身子,靠近一些轻声道:“夫君似乎把玉清……让她服了。”
郭绍无奈道:“皆听从皇后之意。”
“我又没吃醋。”符二妹笑道,“不过觉得夫君着实了得,我那天还有点担心,不想玉清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