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殿养着。”
“不!”柴荣居然说话了。众臣顿时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煎熬地等着。
柴荣闭上眼睛像是呻|吟一般沉重喘了两口,有气无力地说道:“传旨……”
大伙儿好像要听遗照一样,纷纷迈步上前,更近御座,提着一百个小心听着。
柴荣的声音断断续续道:“朕、就住金祥殿……召见……乔亢、陆轨……”
郭绍站在下面大概也听见内容了,柴荣的反应同样符合他的推论:皇帝不愿意再回后宫,要留在这里,是对后宫又多了提防心?究竟信上是什么内容,让柴荣能防成这样!
“乔亢、陆轨是谁?”宦官回头问众臣,“官家要见这两个人。”
文官们面面相觑,就在这时张永德说道:“好像是东三班的指挥使。”
柴荣点点头,目光呆滞地说道:“升乔亢……为东班都指挥使,到朕跟前来!”说罢闭上眼睛养神。
宦官急忙叫人去去了。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
过得一会儿,柴荣睁开眼睛又道:“王朴……枢密使。”
王朴一愣,忙当场说道:“臣领旨。”
就在这时,又有四五个御医进殿门来了。柴荣闭上眼睛,缓缓地抬起颤抖的手轻轻一挥。宦官忙小心问道:“官家,您的意思是散朝吗?”
柴荣微微点头。
宦官站起身道:“诸公,官家身体不适,先散了;枢密院、政事堂各臣先在宫内官署留守。若是有事召见诸军大将和文臣,枢密院、政事堂会派大臣到东华门接待诸位……官家,奴家这么替您说出意思,没说错罢?”
柴荣忽然又开口道:“王朴……魏仁溥……郭绍……昝居润。”
宦官忙道:“王公请留下。郭将军,官家下旨你即刻准备离京去寻丹;另派客省使昝居润为副使。万望郭将军不负陛下之重托。”
郭绍拜道:“臣领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时一众十几个大臣们纷纷跪伏于地叩拜道:“臣等告退……恭候陛下龙体早日康复。”
郭绍爬起来时,忍不住看了一眼仍旧被按在地上的王忠。王忠发现郭绍在看他,也微微抬起头,瞪着惊恐的眼睛看了一眼郭绍。
众人默默不言退出了金祥殿正殿,及至门口,只见那窦仪垂着头走在最后面。这时,赵匡胤忽然肆无忌惮地转头看着郭绍。
郭绍感觉到他的目光,也抬起头直视过去,坦然面对。两人一面慢行、一面无言对视。郭绍的脸上是僵的,看到那赵匡胤一张黑脸更看不出玄虚来……此时似乎不是为了看什么,而是在试探对方的底气、以及较量一种气势。赵匡胤有一种给人压力的气度,好像只能他看你、不能你看他的霸道;但郭绍早就豁出去了,当然不怕他。
周围有的人完全不顾仪表地长吁一口气,十分明显。这些实权大臣,遇到今天这种状况好像也不是那么淡定。
但郭绍和赵匡胤显然谁也没有觉得能松一口气。对决,才刚刚开始。
剩下的几个人,主要是武将撑着伞出了东华门,各自找到奴仆随从纷纷上马车,天上下着雨,大伙儿几乎都乘能挡雨的毡车来的。
罗猛子等人围了上来,纷纷关切地看着郭绍。抬头看去,只见宫门外一片雨伞。郭绍道:“先回府。”说罢从马车后面钻进去。这时一匹战马使劲摆了一下脑袋,甩了郭绍一身的雨水。
外面的侍卫收了伞,不顾淋雨,翻身上了马,团团护卫着郭绍离开宫门,向马行街过去。
左攸一直坐在马车上,等马车起步了,他才问道:“宫里发生了何事?”
郭绍寻思了一番,这时代不能输液、吊命的手段都少得可怜,什么汤药针灸拔罐调养养身他还信,要急救病人觉得有点悬。当下便沉声道:“窦仪可能受了赵匡胤一党的指使,献了一封密信把官家气得吐了很多血。我看那状况,能不能熬过一月半月还不好说。”
左攸急忙问道:“官家下旨主公出京去寻丹了?”
郭绍点点头:“眼下这状况,官家做什么都来不及,就算不怕死、顾着自家江山也想多活一阵。我看躲不过去,干脆应答下来。”
“不应答也不行。”左攸沉吟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