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精雅器物若干件,有十二子无患子流珠,八十一子珍珠流珠,三百六十五子诵经麻豆流珠,玉石握件,葫芦握件等,都是些文人所用的闲物和装饰。
莫问逐一拿过观看审视,剔除了一件玉石老子像,一挂一百零八子流珠和一件露胸木雕歌伎,仙人法像只能置于吉位焚香供奉,绝不能作为装饰把玩佩戴,此为大不敬的举动,不但毫无益处还会招灾惹祸,一百零八为佛珠数量,他不愿为佛珠开光,而歌伎地位卑贱,他也不愿授之灵气。
开光的过程很繁琐,与画符的过程类似,事先需要斋戒,净口,沐浴,还要告祭天地,念诵大量经文,但莫问并沒有遵循这一过程,而是化繁为简,于每件器物之中传入些许灵气便将器物还与王羲之,开光的本质是将开光道士自身的灵气转移一部分到某件器物上,以此达到驱邪和迎接的目的,所谓迎接就是接收天地灵气,除了末世,天地灵气一直存在,但只有练气的修行中人能够接收,开光就如同给了对方一个承接灵气的小型器皿,可以被动接收少量的天地灵气。
开光毕了,郭县丞进门,请示二人是否开席,午饭很简陋,一只鸡和三样素菜,酒也是浊酒,休说这里只是边陲小城,眼下是灾年,就是朝中官员生活也极为清苦。
众人简单的吃过午饭,莫问向王羲之发出邀请,那县官将原本要代转的四部经书恭敬的交予莫问,莫问和老五引了王羲之及其仆从西行回返上清观。
“真人道法通天,眼下久旱无雨,真人何不起坛作法求些雨水下來。”王羲之行走之时出言问道。
莫问闻言尚未答话,老五就自旁边接过话头,“前几天我家老爷去了趟东海龙宫,为的就是下雨的事儿,事情办的差不多了。”
王羲之闻言欣慰颌首,他比莫问大的多,四五十岁的人相对沉稳。
“王某虽然崇儒尚道,也曾静思推研,奈何天赋有限,始终不得道家神髓,此番见到真人,有诸多疑问要向真人请教。”王羲之说道。
“倘若贫道猜的不错,先生最想问的当是生死。”莫问缓步前行。
王羲之闻言面露惊讶,“真人何出此言。”
“贫道曾拜读过先生新作《兰亭集序》,中有‘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之语。”莫问随口说道,这句话的大致意思是:把生死看成一样是荒诞的,把长寿短寿看成一样也是错误的,这句话表明了王羲之对生死的看重,也能看出他对天道的认知,生死本來就不一样,生就是好,死就是坏,长寿为好,短寿为坏,今生苦,寄希望于來世乃误人之谈。
“真人窥斑知豹,见叶知秋,实乃天人也。”王羲之语出真心。
“先生过誉了,先生有何疑问但说无妨,贫道当知无不言。”莫问出言说道。
王羲之听得莫问言语,垂眉低头,走过数十步之后方才开口,“我们自何处來,会往何处去。”
“自虚无中來,回虚无中去。”莫问答道。
王羲之问,“虚无为何。”
莫问答道,“为原始,为不变,为永恒。”
王羲之又问,“既然來去虚无,为何于世为人。”
莫问笑道,“此语若是由僧人回答,会曰‘既然食罢还饿,还食他作甚,’。”
王羲之笑道,“看來真人亦领教过他们白马非马的诡辩之术。”
莫问点头过后出言说道,“阴阳相交皆有生克,无有生克则虚无亦无,有生克方得长久,阴阳相交,阳盛则生男,阴盛则生女,世间万物与人间男女皆为阴阳衍生之物,无有衍生之物则天道难显,无有衍生之物则天道不寿,我等皆为阴阳衍生,存于世间只为齐全天道,推动乾坤。”
王羲之又问,“真人所说乃仙家俯视之言,身为凡人,我等存世意义何在。”
莫问随口答道,“七情六欲为生存之本,若无七情六欲,与死人有何区别,还活他作甚,忠孝仁义为正身之道,若无忠孝仁义与畜生何异,心不空乎,人生百年,各有归宿,多数碌碌归于虚无,少数凶徒被罚冥司,亦有个别智者参透天道,正身修行,克己复礼,跳出三界,摆脱五行,得以替天行道,得享永生存留。”
二人皆是聪慧之人,虽然交谈的极为深晦,彼此都能快速领会,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