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怎么了。”无名察觉到莫问在微微发抖。
莫问闻声转过头來,看到了无名关切的眼神,心神渐安定下來,“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师父,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子一直在看你。”无名说道。
“再等等。”莫问言罢重新迈步。
无名不明其意,愣了片刻,疑惑的跟上了莫问。
只有莫问自己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他在等山坡,等那个曾经令他肝胆俱裂的山坡,等那个发现红裙碎片的山坡,他不知道类似的山坡还会不会出现,他盼望它能够出现,也害怕它会出现,倘若出现这样一处山坡,那今日所见到的一切就绝不只是巧合。
飘忽的跟在队伍后面,莫问思绪万千,一直以來他都感觉自己的生命是残缺的,他失去了亲人和妻子,但每当出现这种感觉,他都会以天道不亏來宽慰自己,身拥道法,逍遥天下是上天对他的补偿,但此时他突然明白自己虽然得到了很多,实际上得到的远远无法弥补自己失去的,人活一世,不是为了自己活着的,而是为了自己的亲人而活,倘若亲人不在了,自己过的再好也沒有意义,内心深处是空的,空洞,寒冷,沒有温情,沒有抚慰,也沒有为亲人付出所带來的那种厚重。
“无名,为师参透了生命的意义。”莫问平静的冲无名说道。
“恭喜师父大彻大悟,为何。”无名真心道贺,急切发问。
“人生百年,少有能够超脱生死者,世人之所以怕死乃是因为他们将自己放在了首位,平时对父母不尽孝道,对友人斤斤计较,对妻妾欺压打骂,对子女薄情寡恩,到得临终之时慌乱紧张,心境不平,故此才会害怕,为人在世,当善待父母,尽子之责,善待友人,尽友之责,善待妻妾,尽夫之责,善待子女,尽父之责,此四事不亏,临终之时心中就会安定,坦然平和无有恐惧,可得含笑而终。”莫问规整传授。
“对自己呢。”无名追问。
“不苛刻,不放纵。”莫问说道。
二人说话之间,前方的队伍停了下來,莫问收回心神环顾四周,发现前方竟然真是一处向阳的山坡。
队伍停下來之后士兵开始驱赶那些妇人自道路两旁歇脚,随后点燃篝火,将那累死渴死的牛羊剥皮分割,放在火上炙烤。
那些士兵将好些的肉留于自己,将其他杂碎分给那些妇人,那些妇人疲惫饥饿,拿了那些并未烤熟的肉块抹泪下口,由于不曾得到饮水,口干舌燥,吞咽的很是艰难。
那些士兵进食过后开始拖拉女子离群非礼,由于女子人数较少,便由将领先挑,那红衣女子是第一个被挑中的,她的丫鬟试图阻止她被拖走,被那满脸横肉的偏将起脚踹翻,随后跑來一名校尉霪笑着将那丫鬟拦腰抱走。
那偏将身形高大,那红衣女子在其拖拽之下毫无反抗之力,惊慌之中高声喊道,“道长,救我。”
听得那女子的喊叫,莫问直身站起,迈步向北走去。
那偏将借着周围的火光看到莫问向北行來,冲左右喊道,“來人,把他砍了。”
周围兵士听得将军喊声,纷纷持了兵戈向莫问冲來。
莫问抽剑在手,将前來的几人砍杀,继续迈步向前,近处士兵随后冲至,莫问再度将他们砍杀。
队尾的士兵较少,只有数十名,莫问举手之间将这数十人尽数杀死,那偏将见事不好,撇了那红衣女子叫嚷着向队首跑去。
虽然莫问杀的轻描淡写,那红衣女子却看的心惊胆战,直至丫鬟跑來将其搀起方才回过神來,“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莫问闻言缓缓点头,那红衣女子也不敢停留,跑到车前抱起古琴与丫鬟向南跑去。
此时其他妇人也趁机四散而逃,但她们劳累疲惫,又是女子,很快被骑马的士兵圈住撵回,众人被撵回之后下意识的躲到了莫问身后。
“报上名來,本将军不斩无名之辈。”那领队的偏将骑马披甲,手持一杆斩马长刀,装腔作势。
莫问闻言挑眉看了那偏将一眼沒有答话,无名在旁接过话头,“就你也配问我师父姓名。”
“本将军先斩了你这小牛鼻子。”那偏将受到无名鄙视很是恼怒,刀交左手,策马就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