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
“师父,您怎么知道它去过那儿。”无名问道。
“我能够察觉到它的气息,以后你也可以。”莫问随口说道。
自山中走了半个时辰,二人來到了一片坟茔,这是一片贫苦人家的坟茔,地势一般,也无风水可言,坟头起的都不高,茔地里杂草过膝,显然少有祭奠之人前來。
莫问记得那妖物先前停留的位置,到得近前发现是一处老坟,虽是老坟却不荒凉,坟包周围并无杂草,坟包也沒有坍塌,显然经常有人清理堆土。
在坟堆不远处有一处草窠,杂草都被压平,草窠里散落着几件破旧衣物和一些木薯。
“师父,这里怎么有股臊气。”无名问道。
“那妖物乃是一头猪。”莫问侧目看那墓碑,墓碑上有墓主人的名讳和生卒年月,由于时间太长,碑文受雨水冲刷很多字迹已经难以辨认,但通过墓碑上的元平二字可以判断出这座老坟起于四百年前的汉朝。
“师父,这里埋的是不是它以前的主人。”无名隐约猜到了真相。
“也可能是曾经帮助过它的恩人。”莫问点头说道,坟墓起了四百多年,那猪妖也恰好是四五百年的道行。
“原來它在这里为主人守陵啊,它都成精了,怎么还要与人做工呢。”无名言语之中的感动多过疑惑。
“四五百年的道行对于禽兽來说并不算深,其神智还不得健全,它是家猪成精,想必是早年习惯了自人类手中接受饭食,虽得自由习性却一直未曾改掉,走吧,回去看看。”莫问转身回返。
回城途中,无名一直在感叹这头猪很是忠义,竟然能够为主人或恩人守灵,莫问闻言心中大慰,无名能认识到异类并不都是坏的,有利于他进一步接受和领会上清宗有教无类的教义。
二人回到货站,那黑面胖子仍在装车,由于沒有监工之人,其他人都趁机偷懒,由它一人干活,它并无怨言,自顾埋头出力,想必在此之前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
货站门口无人看守,莫问带着无名迈步直入,那猪妖一瞥之间发现有道人向自己进來,瞬时吓的魂不附体,愣在原地浑身发抖。
“你俩找谁。”偷懒之人冲莫问喊道。
莫问未曾搭理那说话之人,迈步走到那猪妖面前,探手入怀取出了符盒。
那猪妖眼见莫问拿出了符纸,以为莫问想要拿它,本能的想要逃走,但感受到莫问强大的气势威压,知道难以逃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莫问探手搀起了它,自符纸上写了一列字迹,“不可杀,不可降”,加盖法印折叠之后交予那猪妖变化的黑面胖子,“若是遇到道人拿你,拿出此物,可得活命。”
“喂,道士,他是个哑巴,你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草垛后又传來了叫喊声。
那黑面胖子本以为莫问要降它,未曾想莫问不但不降它还要帮它,许久不曾得到一口好气的人忽然之间得到关照会格外感动,瞬时热泪盈眶,但它道行不够,无法口吐人言,接过符纸只能跪地磕头,额头碰地,咣咣有声。
“娘的,哑巴的疯病又犯了,你俩到底是谁呀,來马场找谁。”
莫问冲无名使了个眼色,二人转身离开。
“师父,若是遇到僧人拿它,你的手书管用吗。”无名问道。
莫问摇了摇头,道门中人看到他的印章不管是敬还是畏,都应该会给他几分薄面,但僧人就不好说了,他与僧人的关系并不好,若是那夯货自僧人面前拿出他的手书,说不定对方本來有心放它一马也会临时改变主意将它给降了。
此间事了,莫问不愿在胡人所在的城池久留,便带了无名继续上路,深秋时节天黑的早,酉时三刻夜幕降临,莫问环视左右沒有找到落脚之处,只能同无名连夜赶路。
二更时分,山中起风,二更起风是暴雨來临的征兆,莫问恐无名淋雨,便负了他凌空急进,不多时,前方山中出现了一处老旧的石制建筑,观其样式似乎是一处废弃的寺院,此时已经开始降雨,莫问顾不得多想,背着无名快速前往……
( 紫阳 p:///1/17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