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下,兵刃交击之音和喊杀声漫天轰响,只见一群身披黑甲、手持利刃的军队正和另一边穿着各色铠甲的士兵胶着在一起,那黑甲军队人数占据了上峰,士气高昂,不停地冲杀着,将那群看上去像杂兵一般的军队分割、包围、一点点绞杀,两方堆积于狭小的山道之中,几乎是人挤着人,四溢的血水几乎蔓过了士卒的脚踝,混合着泥土,让地面格外泥泞,而在双方不远处的地方,一队同样身穿黑甲的骑兵正在那里逡巡,一旦有士兵从包围中逃脱,就会一拥而上,将对方斩杀。
“挺住、给我挺住!”
瓦岗军中,李密双目赤红,原本有些阴柔的面庞此刻显得极为狰狞,看着手下那些精锐士卒一排排地倒在扬州军的屠刀之下,他感觉心都在滴血。
“沈落雁,你这贱人不得好死!”看着那处小山丘上,那个白衣飘飘、英姿飒爽的女子,李密大声怒吼道,夹杂着真气的吼声笼罩了整个战场。
沈落雁脸色就是一冷,她瞥了还在困兽犹斗的李密一眼,目光中杀机连连,虽然是一方统帅,但她也还是个女子,而只要是女子,就少有不记仇的。
“诸葛连弩准备,”随着她一声令下,只见战场两边的高地之上,站起了百人,手中拿着闪着幽光的弩箭。
“——放!”一只玉手猛地挥落。
下一刻连绵不断的箭雨就从空中落下,只一个眨眼。瓦岗军的士卒就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呻吟着、哭喊着、绝望着,死人和活人匍匐在一起。放眼看去尽是一片血红,宛如人间炼狱。
看着仅存的那几个孤零零地站在场中的身影,李密胸口一甜,立时喷出一口血雾来,这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部队,要不是一不小心中了埋伏,要不是这种不利的地形。要不是对方手中的那种可怕的连弩,他是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败在了对方手下,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这不可能!老夫还要兵发洛阳。老夫还要夺取天下,老夫怎么能死在这里!”
李密睚眦俱裂,手中剑朝着沈落雁的方向一指。
“沈落雁,你这个贱人。可敢和老夫一战!”
此时的他哪有一方雄主的霸气。头发散乱,双眼无神,更像是个老疯子。
“白痴!”沈落雁不屑地看了李密一眼,手再一次举起。
“杀了他!”
刺耳的弓弦声再次响起,密密麻麻的箭矢从空中落下,如海浪般朝着李密席卷而起。
“老夫!——老夫!”
李密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利剑,灌注了真气的长剑将那些箭矢一一扫开,但那些箭矢实在是太多了。一根接一根,不断有箭矢地突破了李密的防御。扎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战场上安静了下来,无论是扬州军还是残存的瓦岗军都停止了死伤,注视着场中央。
“密公!”一声刺耳的悲呼,一个身影猛地转过身来,踉踉跄跄地冲冲到了李密身边,。
抱着被射成刺猬一样的尸体,徐世绩失声痛哭。
枭雄最后的末路,伴随着哭声,剩下的瓦岗军也放弃了抵抗,扔下了武器,纷纷跪伏在地上。
“玉真,去跟他们说一声降者不杀,愿意归顺我们扬州军的,保他们荣华富贵,然后再给主公传封捷报,相信这次大捷对他在巴蜀的计划会有用处。”
看都没看徐世绩一眼,沈落雁吩咐了云玉真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这个天下终于快落入我等手中了,我沈落雁回向这天下所有人证明自己!”
嘴角带着一丝笑容,沈落雁此时宛如那雪莲花绽放,迷人而又妩媚的风情,让周围的那些扬州士卒呼吸就是一窒,不禁沉迷于其中。
泪水打湿了视线,看着李密死不瞑目的表情,再望望远处沈落雁那可望而不可即的身影,徐世绩头一次觉得那个倩影是如此的遥远,远到自己永远追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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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成都,散花楼中,同样是那个雅间之中,但接待的客人却是有所不同了。
宽敞的雅间中摆着一桌酒席,一共有六人坐于桌边,四个中年男子,一个身穿汉服,另外三个穿着羌、苗、彝三族的民族服饰,虽然样貌有丑有俊,但都气势不凡,如果有人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