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防线,北征姑塞州,那么北凉失去两镇,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失误。
一万南朝步跋卒的蚁附攻城,堪称悍不畏死,不过由于是胜券在握的一场奇袭,并未携带耽误推进速度的大量辎重粮草和攻城器械,所以即便是被北莽认为攻城之力不输北凉幽州步军和离阳蓟南步卒的步跋卒,打得很吃力,虽然在步弓互射的过程中,完全没有地理优势的城下步跋卒依然表现出惊人的准头,许多第一次真正参与战事的流民青壮,哪怕事先被提醒在两轮箭矢间隙不要露头观望,许多尸体仍是只能被拖下走马道。在谢西陲最大程度不动用烂陀山僧兵的前提下,一拨拨手持盾牌口衔莽刀的敢死士数次攻上城头,然后一次次被幽州步卒和流民青壮拼死杀退。
从响午时分至黄昏暮色,步跋卒付出了将近两千条人命,竟有大半死在城头之上,然后被摔下城头。
在这期间,谢西陲仅是让人人健壮雄武的僧兵参与协防两次,两次而已。
夜战自然不利于攻城一方,步跋卒在尝试了一次攻城之后就放弃。
多次攻上城头,却无法攻破,就像江湖宗师只有一线之隔便可破境,自然不会就此放弃。
第二天,注定是一场更为惨烈的攻守战。
守城一方,极为沉默。
人人望向那些烂陀山僧兵,尤其是那名面无表情的年轻主将,眼神中都有悲愤。
不是他们如何怕死,而是只要那个姓谢的年轻人愿意抽出一千人来到城头第一线,他们就可以少死很多人。
哪怕只有五百人也好!
所以当第二天清晨时分,北莽蛮子吹响攻城号角,从幽州步军离开担任凤翔军镇守将的一名将领,对谢西陲说了一句话后,那位已经在昨日被流矢射穿肩头的中年人,便又一次亲自抽刀赶赴战场。
他是笑着撂下的那句话。
“谢大将军,你放宽心便是,大可端板凳高坐城头,且看我北凉边军如何退敌!”
在中原那边的离阳军伍,是个校尉或是个杂号将军,都可能被别人吹嘘拍马为大将军。
可在北凉,只有老凉王徐骁一人担此殊荣,骑步两军袁左宗和燕文鸾不能,新旧两任北凉都护陈芝豹和褚禄山也不能。
除了那支曾经在关外一起并肩作战的幽州骑军,新凉王徐凤年至今仍然极少被尊称为大将军,更多仅是一声王爷而已。
所以谢西陲被带着姓氏“尊称”为大将军。
绝对不是什么好意。
作为流州副将以及凤翔临瑶两镇的直辖将领,谢西陲对于这种冒犯,好像完全不以为意,始终面沉如水,目送那名武将大步离去。
整整一天,步跋卒又在异乡多出两千多孤魂野鬼。
一万步跋卒统领在和骑将商议过后,开始撤兵。
两千北凉边关守城步卒,只剩下六百人。
差一点战死城头的那名守城主将在被一名僧兵蛮横拖下下马道后,吐了一口血水,朝流州副将那个方向大声骂道:“干你娘的谢西陲!”
剩下六百人,除去不足一百幽州老卒,其余皆是流民青壮。
双方都对那个从头到尾不动如山的年轻人充满了仇视。
在北莽将退未退之际,
谢西陲就已经下令道:“僧兵随我出城,不计代价,最少缠住他们三个时辰。”
这种战时袖手旁观却在战后收尾捞取功劳的行为,在军法如山的北凉边关,已经二十年不曾见到一次。
谢西陲没有解释一个字。
那名救处守城武将的烂陀山中年僧人,在跟随谢西陲走下城头的时候,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问道:“谢将军,要不要通知临瑶军镇那边?连同那拨步跋卒一并吃下?”
这位武僧在烂陀山也是拔尖人物,无论佛法还是修为,都十分出彩。
一法通万法通。
通过那尊女子菩萨临行前的密语,他已经得知郁鸾刀部骑军将会紧急调头,配合他们堵截步跋卒。
只是不知为何,谢西陲摇头道:“不用。”
僧人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没有多话。
毕竟谢西陲才是主将。
中年僧人已经切身体会到北凉军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