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老将军应该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在西楚损兵折将的徐骁在庙堂上刚刚成为北凉王,就放出话去要在就藩西北之前血洗广陵江,要让西楚士子的尸体堵住那条大江的入海口。没过多久,赵炳也成为辖境疆土最为广阔的燕敕王,而且很快就有南唐余孽起兵杀死离阳三千留守士卒的惊天惨案,噩耗以八百里加急传入京城,当时赵炳在世人眼中心情肯定本来就很差,因为按照军功本该敕封在富饶甲天下的广陵道,根本就没有赵毅的份。结果南疆给了他这么一个下马威,无异于火上浇油,藩王中最嗜杀的赵炳按照常理,肯定火冒三丈,野史便传‘赵炳持刀砍掉一棵秦柏,誓言杀绝南唐青壮’。”
燕文鸾嗯了一声,“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大将军当时还跟咱们当笑话说来着。”
老人突然咦了一声,“但是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时老皇帝犒赏功臣,在最为重要的封王就藩上,大将军挤掉顾剑棠成为北凉王,没有谁敢多说什么,顾剑棠只能当个留京的兵部尚书,只好在两朝天子眼皮子底下捣鼓出那座破烂顾庐,有个说法是怎么说来的?”
徐凤年笑道:“聊以自-慰?”
燕文鸾笑了笑,点头道:“对。”
然后燕文鸾转回正题说道:“可是朝廷起先有意让赵炳担任淮南王,别说天高皇帝远的南疆,就是靖安王都当不上,只能当个淮南王,帮着离阳赵室盯紧大将军,赵炳肯定不乐意,就自己要求去两辽当胶东王,大将军后来跟我们这拨人亲口说过,赵炳跟老皇帝私下有过一场聊天,说他不乐意在大将军屁股后头吃灰,要去两辽打北莽蛮子,说他赵炳就算要死,也是战死在马背上。但是结果很出人意料,赵炳成了燕敕王。虽然比不上赵惇的胞弟赵毅,但比起那个憋屈了大半辈子的淮南王赵英,还是要舒服很多。”
燕文鸾重重拍了一下膝盖,沉声道:“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要想驱赶春秋遗民,逼迫他们北渡广陵江,不把本该最不愿背井离乡的蜀楚唐三国逼得走彻底投无路,尤其是那些个‘百年国,千年家’的世族门阀,是不会甘心在亡国之后又当丧家犬的。王爷,这里头,就是后来成为离阳帝师的元本溪这第四位谋士,出了力,动了手脚吧?怎么,李先生跟此人当年真的也有不为人知的牵连?”
徐凤年摇头道:“没有。元本溪只是为赵家谋而已。”
燕文鸾无形中变成了一个向老师求教学问的蒙学稚童,好奇问道:“王爷,此话怎讲?”
但是徐凤年走神了。
燕文鸾有些无奈,老人也没那个脸皮再问,再者你徐凤年不说,我燕文鸾还不能自己想?然后老人认真思索片刻,突然大声说道:“赶了这么多路,光喝茶,淡出鸟来,不够劲!王爷,来点酒?”
徐凤年笑着起身去拿酒,等他拎着两壶绿蚁酒回到书房后,燕文鸾迫不及待打开一壶,接连痛饮三大口才罢休,狠狠抹了抹嘴,笑道:“王爷说元本溪为赵家皇帝打算盘,是不是说元本溪根本就不放心那些在八国版图中根深蒂固的蛀虫豪阀,既然不待见他们,又怕他们惹是生非,耽误赵惇登基以后发动对北莽的那场大战,担心这些遗民遗老会在背后捅刀子,那么干脆就把他们撵出去?这就跟离阳文人必须异-地为官是一个道理嘛。”
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一步的燕文鸾很快就自我怀疑起来,不得不再度开口问道:“但是元本溪舍得这么多所谓的衣冠士族一口气跑到北莽去?”
说到这里,猛然惊醒的燕文鸾眼神骤然冰冷起来,语气也淡了几分,死死盯住徐凤年,“离阳自永徽元年起便颁发了一条重律,铁器十斤,匠人一名,一旦流入北莽,当地官员,流徙三千里。蓟州河州,还有东线两辽,这么多年来,边境上许多人铤而走险,因此暴富,事后也少有追究。可在咱们北凉,二十年来,在李先生主张下可是光那杂号将军和实权校尉,就杀了十多个。”
燕文鸾握紧桌沿那只装过了热茶又装烈酒的大白碗,眯起眼,阴恻恻说道:“王爷既然今天跟本将说起了这洪嘉北奔,自然大有深意,本将也打死不相信李先生和那纳兰右慈是想着让北莽实力大增,才让北莽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南朝,多出那些天天把中原正朔挂在嘴上的近百万春秋遗民。但如果王爷今天不能给本将一个说法,那本将可要替卧弓鸾鹤两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