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黎明时分,不过猴子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很快把整支部队都召集了起来,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通报了下去。鹿族还好,毕竟他们本身就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就算不杀鳄鱼精,也只有一死。倒是猴子原本的部队。
说实话,没有怨言是假的,这一点不说别人,看几个百夫长的眼神就知道了。
虽然鳄鱼精的话说得很明白,不仅仅是猴子,也不仅仅是鹿族,整支部队,所有人回去都得遭殃。在妖军,遭殃两个字意味着的,多半就是死。但毕竟鹿族是猴子决定收留的,鳄鱼精也是猴子亲手杀的现在,他们则要陪着猴子一起走上逃亡之路。
对于绝大多数生存在最底层的妖兵来说,跟他们讲道义他们的见识显然还没到这个层次。
当然,基于猴子先前对他们的好,一定程度上他们还是站在猴子这一边的。再说了,这个世道,他们的命运,也从来就由不得他们。
最终,整支部队在沉默中达成了一致意见。
日上三竿,大队人马就已经开拔了。
绵延的山道上,大军缓缓地行进着。天空中时不时地有巡天府战车的身影掠过。队伍的成员们自觉地躲避着。
猴子站在山巅上静静地看着,歧角与他并肩而立。
这是行动以来他们第一次在阳光下行军,也是他们第一次不是接到了什么命令,而是为了自己而行军。
那紧张的神色,几乎从每一个成员的脸上都可以清晰地看见。每一双眼睛都睁得浑圆,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神经绷到了极致。
很快,中午时分,豺狼精便气势汹汹的找到了猴子。
为什么要白天行军?还有,是谁给你们下达的命令?
是褐目老大。猴子掏出了从鳄鱼精尸体上搜到的令箭:不是说要把所有兵力都派出去吗?
是让你把部队散出去,不是合兵一处行军!
这他可没说,只是说假装成正试图赶往灌江口的样子。散出去的话不是逃兵更多吗?这罪我可担不起呀。
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清!让他来见我!
他还没回来,是让人传的令。说是猴子挠了挠头道:逃兵还没捉住呢。
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逃兵一直捉不住,他就一直不回来吗?
这我哪知道呀?猴子尴尬地笑了笑。
眼看着跟猴子谈也谈不出什么来,豺狼精只得冷冷甩了一句:若是他还派人给你传话,让他立即回来!再不回来,军法论处!
说着,豺狼精已经转身跃下山巅,遁入丛林之中。
你觉得还能骗多久?一旁的歧角低声问道。
天知道,能骗多久是多久呗,反正骗到骗不动为止。
就性格而言,猴子显然比歧角更适合担任亡命之徒这一角色。
得益于先前良好的休息,第一天白天的行军可谓十分顺利。期间,豺狼又晃晃悠悠地来了几趟。
每当豺狼精到来,可以说整支部队的目光都是闪烁的,那种心虚,简直无以言表。不过好在猴子的脸皮够厚,说起谎,装起无辜,眼睛都不眨一下,也算是没让豺狼精起疑。
他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也没派人回来,怎么啦,那么着急找他吗?
究竟回来没有?
还没,不过派了人回来了一趟,我有托人跟他说。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来人才刚走。
回来没有?
还还没。他们说已经找到线索了,应该很快能捉回逃兵。
这才有线索?那之前都在干嘛?
要不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一样的。我想办法转达?
想办法你现在立即停止行军!将兵力分散出去!
为什么?猴子一脸茫然地说道:我的直接上级是褐目,没有他的命令,我不能这么做。
一番折腾,来来回回的许多次,到最后,豺狼精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带来了花斑的手令。
从现在,你的部队由我接管!
然而,话音刚落,豺狼精已经发现自己被团团围住了,猴子则站在对面笑嘻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