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轸身体在空中打了个颤,许是因为他的意志力比那为了财帛女人跑路的姒毐高得太多,竟去势不停,已快不成人形的他转眼就将撞上反五行阵。
“蠢货!我家这阵法要是能让金丹随随便便自爆而破,那以后别人派个金丹敢死之士来,我直接投降就得了,还打什么仗?”
齐休见状也不焦急,只专心自身防御,省得被尤大有趁势偷袭。
正在大家等待着硬碰硬的惊天一爆时,一道红衣倩影突然出现在军阵与东轸之间。
“贞儿你搞什么!?”
齐休认出这突然出现的女子,又气又急,把明真小名都叫出来了,方寸大乱。
但现在问原因什么的都晚了,他闭上双眼,不忍看到那一幕。
过了三息,爆炸并未如期而至,倒是众人几乎同时发出的惊呼声传入耳中。
齐休一睁眼,看到的奇景令他永生难忘,明真赤着双足,踩一朵银光闪闪的白色莲花法座,背后本命檀香针囊虚影被笼罩在黄色的香雾与佛光之中,圣洁、怜悯、慈悲、配上她楚秦赤袍飘飘,天香美色,简直是个活生生的红衣观音。只是那法座上无数锋利的针尖朝天竖立,无论站还是坐,相信不会令人舒服。
明真轻轻弯着腰,竟已和东轸双手相握,“妄性如是,因何为在?汝但不随分别世间、业果、众生……”她口中轻声念着佛经章句,恍若在跟挚友聊私房话一般。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东轸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本来狰狞的脸慢慢舒展开了,竟露出倾听的神色。
两人就这么手握着手降落地面,东轸目光痴傻着听明真在耳畔低语,血肉模糊的脸色越来越放松,最后露出个解脱的表情,缓缓跪了下来。明真便也随着他矮下了身子,只是嘴巴一直在对方耳畔不停的说。
过了许久,大家听不到明真说了什么,“嗬嗬,嗬嗬……”只有东轸喉咙里那不知表示赞同还是道谢的声音不时响起,最后,他彻底安静,靠在明真的臂弯里,带着安详的微笑断绝了生机。
明真又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告别的经文,才慢慢将东轸尸身在地上放平,等她抽回手直起身子,迎接她的,是一片死寂。
包括齐休,包括尤大有,所有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人都被这诡异的转折给惊呆了。
‘咕咚。’
还是声咽口水的响动打破了寂静,尤大有摸摸喉咙,“这……这是强行渡化么?”他问道。
“不是,只是一种惑心小术而已,我不愿看到有人用那种方式自戕,更为了避免我楚秦子弟遭受危险。”明真收了本命法宝,淡然回答。
“我投降。”
尤大有也不再纠结,收起所有法器,转向齐休说道:“我投降。你看,现在只剩我一人活着,谁要你们死,也只有我一人知道。只要给尤某一个活命机会,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背后的委托人是谁,我们留在外海的家底也尽数奉与你,东轸那座岛的护山大阵,我也有办法打开……”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好处,明显已打好腹稿,想来刚才在对阵时已起了这个心思,他当然清楚楚秦门彻底消灭自己这些人的决心,为了死中求活,“这么说罢,只要齐掌门你网开一面,我尤大有一辈子做牛做马,绝无二话。”他跪了下来,连最后的尊严也不要了。
“那你说,谁要我死?”
齐休面无表情,直接问道。
“呃……呵呵……”
尤大有看看楚秦军阵,看看白沙山白沙坊,看看天上的飞梭,一片狼藉的白沙滩,还有躺在明真脚边的东轸尸体,“这个……这个……我怕我说了,齐掌门依然要我的命啊……”他又拖延了了会儿,终于咬咬牙,沉声道:“求一纸契约,我才能说。”
“不可能,不说就是死。”
齐休冷冷回道:“你们敢出卖那个委托人来换取我给予的好处,想也知道对方背景并不怎样,你们惧怕我,大于惧怕他,对吗?既然如此,我也就没必要怕他,知不知道他是谁,对我其实没那么重要。”
“好好,我说,我说。”
尤大有不敢再纠缠了,换成传音道:“是齐云灵……”
“等等!”齐休抬手阻止了他,“你敢说,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