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驱使香囊手法,目光中寒意更甚,厉声问道。
眼见顾叹脸上黑气尽去,呼吸也慢慢均匀,明真又塞了枚丹药到他口中,才向齐妆回禀:“我已在佛前发愿,心存善念,再不用那些杀伐之物了。”
“哼!”
齐妆心中有‘鬼’,对什么佛门正道最是警惕,加上她本就不喜欢顾叹,一发现二十多年不见的明真不但和顾叹关系暧味,还丢弃了自家亲传的群阵御使之法反倒去沾染佛门,师徒间的亲近感陡然消失,长袖一甩,无数飞剑瞬间集聚,将两人裹起,直接丢出了岛外。
“我以后在此清修,无事不得打扰,否则别怪剑不认人!”
传音过去句话,便转身飞入明家原先的山门之中,无数飞剑做鸟兽散,零乱散落在岛内的树林、草丛、山石、房屋之中,还有许多钻入岛外海水中,活像是狭长的鱼群,一团团巡睃游曳,时刻警戒着外敌的入侵。
齐妆突然翻脸,明真也猜到她是为了自己弃针不用的事,大道上的分歧无可调和,只得裹起还在昏迷的顾叹,往海门岛回转。
感应到她俩离去,齐妆才往秦唯喻养魂的幽影岛方向看去,“掌门师兄说得对,人之寿命远远无法与鬼魂相比,我若想和你长长久久,就必须得开始为大道努力了。没有我陪伴的日子,你自己也要多小心。”
幽幽说罢,便盘膝闭目,重新开始运转起通明经,数十年没涨过的修为灵力,终于往上动了一丝。
楚秦门在外海的纠葛告一段落,又得将目光转回白山。
思过山掌门密室,座上宾姚青正笑吟吟地将一本书送到齐休面前。
“白山闲话,万事知著。”齐休念出封面上几个字,一边翻阅一边问道:“这万轩又搞出什么花样了?”
“嘿嘿,我与老白两代接力,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姚青丝毫不掩饰自家的兴奋之情。
“噢?”齐休翻到卷首语,果然看到万事知先将自家写白山闲书的历史扯了一通,然后用文人特有的曲折笔法绕着弯宣布了一件事:他要封笔,退出白山闲书界了。
“这个万轩!”齐休也大笑起来,“器符城以南里都没商家进他的书了,还好意思写什么‘吾知此举乃白山极大损失’。”。
“看这一句。”姚青帮齐休翻到中间一页,读道:“百余年笔耕不辍,刊行天下未逢敌手……”
“哈哈哈。”
两人再次大笑,齐声骂那万轩不要脸。
笑了许久,姚青笑容慢慢敛去,看着静室墙边书架上的书,沉默不语,只用手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齐休知他是想起百晓生了。
一老一少两个忘年好友前后百多年埋首书案,就为了一个单纯到别人觉得幼稚可笑的理由,在白山闲书界压倒万事知,重立百晓生的名声。这一天的到来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们终于做到了。
但白晓生已永远看不到这一幕,而姚青今年也有一百二十多岁,按他现在筑基中期的修为来说,大道已然无望……
“对了,差点忘记跟你说正事。”
正当齐休在想着怎么开解他时,姚青突然回过神来,无事一般从怀中取出张皮卷递上,同时说道:“英伯上位这件事带来的后续影响,如今已到了爆发之时。”
“噢?”
齐休连忙接过细看。
内乱造成大量白山人北上去外海避祸的同时,还有少量外海的亡命徒南下,大都受雇于打红了眼的白山各家,英伯等人只不过是其中一份子而已。和谈结束没多久,齐休借口逼债,联合中行隽将韩阎老阴下了台,扶持英伯上位。因为有收了大笔灵石的韩平和姬信隆分别背书,加上筹款拍卖进行得十分顺利,这庶务掌门被英伯做得有滋有味,顺顺当当。
孤身南下的英家三‘兄弟’得势之后,十年来内广纳妻妾开枝散叶,打定主意深耕,外又有楚秦门何欢宗两大强援照顾,根基越来越稳,而丹盟里的韩家一系自然被排挤了。这一切被白山其余各家掌门看在眼里,深以为然,十年间不约而同地将自家里的外海客卿辞退,生怕做了韩阎老第二。
另一方面,白山和谈之后的稳定繁荣如期而至,背井离乡北逃的修士们有在外混得不如意的,又开始陆续归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