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就这样沉浸在内腹的痉挛里,知道大法师挥了挥手,一股暴风将那股浓密的血腥气味吹散了一些……或者说,是接下来的那个嘶哑的干嚎,将所有人的意识分散了——弗拉基米侯爵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门扉,脚步在地面上怕打出令人反胃的粘腻啪嗒声。
这声音终于让所有人稍微转过了注意力,注意到在这一片猩红之中实际上还是有不少杂乱的颜色。黄的或者绿的或者白的,柔软的粘稠的……人类的内脏就散落在那些血液中间,像是出于一种极端的恶趣味而摆放的装饰。而在那中间,几个单独被摆放在一些特别高处的东西,就更加显眼。
人的头。
男性的,女性的,年轻的,年老的,带着宫女头饰的,带着全覆盖式头盔的……十几个人头整整齐齐地被码放在房间的一侧,那座壁炉的空间上,仿佛一种荒诞而奇异的背景。壁炉里已经开始熄灭前挣扎的火焰一跳一跳,映亮了他们的前方,仿佛作为主体而搁置在那张酒桌上的,一颗中年男子的头颅。
披散的长发有些凌乱,但并没有掩住面孔,走廊里的灯光挥洒进房间时,刚好映亮了那张瘦长的脸颊上,一道长而明显的疤痕,那双无神的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似乎还带着冷漠,审视着面前的一众臣子,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则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陛下!”
“是陛下……诸神啊!”
“不可能……”
长的短的,可怕的嚎叫在身边此起彼伏,斯特兰皇子则只是安静地站在本杰明大法师的背后,审视着那房间中的情景。
他的脸上满是因为国王离去而带来的呆滞震惊,但与那些臣子们不同,他的震惊源自于另一个方向——那一道黑气从他的身上离开,也不过是区区的半个沙漏的刻度而已,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做成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在那位大法师特别做出了防御的状况之下。
直到刚才那一扇门扉打开之前,对于这个自称为主人的声音,他依旧不过是将信将疑,虽然对方帮助他删改了大法师的血脉监测,虽然他也让对方出手杀掉那位国王陛下,但是心中也没有什么这一切会真正发生的实感。
但现在,现实已经夹带如同山岳一样沉重的真实凌空落下。詹姆斯望着一片血红之中,仍旧瞪着自己的国王的头颅,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阵的冷,心脏正在砰砰砰的疯狂跳动,一股难言的燥热在胸膛里火一样的燃烧,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不。不管是什么样的东西,但如果是拥有这样的力量,什么大法师,什么敌人,都毫无意义了了吧?自己所有的敌人,都只能瑟瑟发抖的等待着被征服被屠戮……
“只是一不小心,力量放出的有些大了而已。你们这里的那些自称为神的东西制作出来的这个嗯,是叫做魔网吧?对于能量的汇聚还是能够起到一点儿作用的。”那个声音适时地打断年轻人的臆想,带着刻骨的轻蔑:“现在知道我的强大了?仰慕力量是弱者的特权,但称呼我的时候,你应该加上主宰,或者主人,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
“……是,尊敬的主人。”
“很好。虽然不需要,不过,作为我的仆人,我可以恩赐你一种特权。”
“是,我希望……呃啊!”
可怕的刺痛让年轻的皇子几乎惨呼出口!幸好在这一片凌乱的环境里,压抑的惨叫声并不引人注目——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用号泣的声音来表达自己的忠诚之心,但却没有几人有胆量真正冲进那一片渲染的血红中!
“你以为作为仆从。你拥有选择的权力?好好记着,我给予你的第一种特权,是你可以知道我在这个位面的名字,虽然你没有称呼它的权力。但你给我好好记住,我,是潘铎瑞恩!”
年轻的皇子随即伏跪于地。
“我会给你一个机会的,对于野心,我总是乐于见到它的扩展,”对于这个反应,自称为潘铎瑞恩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满意:“现在,这个被你们称之为国家的地方已经归属于你了吧?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奉上,你作为仆从的第一份献祭了。”
“献祭……”
“住口!”沉闷的轰鸣在狭窄的走廊上炸裂,整个卢浮堡似乎都随之跳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