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铁。
等到所有的人界星空气运皆被吸纳,苏乞年观眉心神庭处,诛神两个古朴篆字,已经有三成凝若实质,宛如青铜铸成,古意盎然。
而诛神二字非是苏乞年已知的任何一种文字,而是人界星空气运先天衍生,契合人族战血,烙印下来的一种战文。
这一刻,天光晦暗,冥冥之中,苏乞年分明感到,属于己身的气运上空,一片阴霾浓稠如墨,如黑云翻滚,渐渐朝着他笼罩而来。
在那黑云之上,隐现神兵神将,众神虚影,四方有万灵在膜拜,焚香祷告,虔诚信仰。
苏乞年看到了一双眼睛,黢黑如墨,在那黑云之上,俯瞰下界,落到他的身上,冰冷而沧桑。
神祇的注视吗?
苏乞年眼中泛起一抹冷意,这世间伪神太多,如玄黄大地也同样如此,一些元神人物就敢在民间立神庙,令百姓供奉,自封为神,汲取众生信仰,气运归一,洗涤增益精神意志。
在而今的苏乞年看来,就算是传说中远古洪荒年间的诸神,也不过是在生命进化的道路上走出了很远,可以敬畏这些所谓神祇的力量,却不能奉献自己的灵魂与信仰。
苏乞年从来都以为,没有任何人,可以肆意践踏他人的性命,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奴役别人的灵魂,获取他人的信仰,每一个生命的个体,都有不断向上进化,直至超脱于上的可能,最根本的就是,需要保持己身灵魂念头的完整。
轰隆隆!
此时,不仅仅是苏乞年感应中的气运之上,就是真实界,鹊山灵星上空,也有阴云密布,银电如龙,雷音轰鸣,震天动地,似末世之劫。
神劫吗?
鹊山镇海深吸一口气,此子实在是不知轻重,神明不可轻辱,即便已经消失在天地间,但星空浩瀚,这世间依然存在着一些与神明有关的人或物,只是相比于蛮荒时代,乃至百界岁月,神迹几乎销声匿迹,但并非是消失殆尽。
就算是诸天百族的皇者,对于神明,也是颇多忌讳,要知道蛮荒岁月之前,远古无皇,直到诸神黄昏之后,百族崛起,方有皇者出世,威压蛮荒大地,支撑起一族之气运。
数息后,诛神两个古朴战文隐没于苏乞年眉心深处,同时,苏乞年也明白,在接下来的时月里,恐怕有诸多劫数在等待着他,是源自冥冥之中不散的神明威严的气运杀伐。
而从苏乞年衍化战名雏形,到地榜战台争锋尘埃落定,也只过去了半炷香,如鹊山五子都败了,哪怕是一些老辈尊者,积蓄深厚无比,也不过令那位巽风剑多出了一剑而已。
半炷香后,九位地榜高手最后深深看苏乞年一眼,自战台上消失不见,被地榜接引离去。
这三年,鹊山星河又无一人登临地榜之上,虽然出了一个执掌禁忌的年轻圣禁之王,但任谁都明白,其不属于这片鹊山星河,这一位终将走上浩瀚星空,走出东极星天,乃至走出人界北域。
苏乞年离去,连成辟两人随行于后,直到这一刻,两人还感到有些如梦似幻,这片刻之间,到底生出了多少变故,比之他们过往数十年的岁月所看过与见证的,都要更加恢宏与灿烂,终将深深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中,直到漫长岁月之后再回忆,弥足珍贵。
半个时辰后,鹊山灵巢一角。
一座幽静的山谷中,苏乞年看眼前一方如琉璃金玉般的大茧,神圣气息弥漫,瑞气与霞光交织,可以听到清晰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在苏乞年归来后不过一炷香的光景,这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震得这片山谷都隐隐摇晃起来。
苏乞年念动间,一只脚抬起,落地无声,而那心跳声响起,再难撼动这山谷分毫。
连成辟与连海山相视一眼,明白是这一位以对于力道出神入化的掌控,将那源自光茧的震荡之力,生生抵消。
咔嚓!
终于,那神圣光茧裂开了一道口子,两道夺目炽盛的金色光束如两道神电,直冲斗牛。
嘶!
连成辟二人倒吸一口凉气,那分明就是一双眼睛,自那光茧中透出,宛如两盏金色神灯,而后,一道嘶吼声响起,初始还很稚嫩,但很快拔高,有穿金裂石之势,那光茧上的裂纹,顿时如蛛网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