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城的雨,一直下个不停,这北方城市鲜少会像这样一直下着不停的小雨。老一辈的人说,这是世道要变,天象异常。但没人说得清楚,或许是这战事中浩城的苍凉让人在绝望中胡思乱想。
雨一直不停的下,浠沥沥的下,四处湿湿的一片,雨水从瓦槽到房檐,哒哒的滴着,滴得地面泥坑洼洼。
在浩城的那一个小广场,这里的数万难民聚集着,在这恶劣的雨天中忍耐着,只盼着这雨天过去,来一个的晴天,将这一切都晒得干干爽爽。
在那一个屋檐下,难民们倦缩着身子,让这身子达到极限以避过外面的湿雨。可是人太多,再怎么挤,也是无济与事。但这又没太多人有什么怨言,在这乱世之中,捡回条命能活着,就已经不错,这一点忍耐又算得什么。
雨,还在哗拉拉地下,宫少白望着外面,长叹一声,不知这场雨什么时候才会过去。虽然难熬,但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至少现在已经没人挨饿,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宫少白躬下身来,继续给老娘一口一口的喂粥。他老娘的气色已经好过许些,那时日子,都是饿的,哪一个人又会好过。
“行了,娘已经很饱了!”见那老妇说话还是有些虚弱。
宫少白拿着粥碗焦急地道:“娘,再喝点吧,您看您的身子骨!”
“身子不是一天就能养得回来,现在有东西吃饱。就已经很好了!”
“那我给您揉揉肩!”宫少白放下粥碗,在这拥挤的屋檐下有些为难,飘飞的雨也是禁不住地飞落进来。
这个时候他的弟弟也在旁边玩耍着,逃难也没有什么玩的,捡着些个小石头在捡抛着。
战事之前,他家里也本是富农,是一个很平常的人家,田地平日里租给佣民种种,收成好的时候,家里的日子也算过得不错。他跟弟弟都念过书。念得不多。识些个字。后来战乱,便是逃到这浩城。这一场天灾,让家里什么都没了,只留下一家人残喘的性命。
一家人。还能在一起。这就是最大的幸福。宫少白眼睛湿沽沽的。望着这一家子人,还差那么些时候,就可能都饿死了。还好是他弟弟带回来众人的救星。不然这里饿死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包括他在内。
雨还在下着,让人享受着这恶劣天气中的安静,一家人在一起的温暖。宫少白的老娘也在感受儿子的孝顺,这一切,都让人很满足。
望着那檐外的雨景,老妇缓缓地道:“儿啊,那恩人的救命之恩,你可要好好报答,如果不是傅大人,我们一家人已经客死他乡了!”
确实没错,宫少白回忆着那过去,在这广场无助等死的时候,是那个身影,所带来的希望,宫少白流着泪道:“孩儿知道,就算是死,孩儿也会追随恩人的左右,孩儿从小立志从文报国,却没能保护好娘,胸怀大志有何用,在那样的时候只有措手无策,而随了恩人,孩儿才知道,什么事情变得有了意义,我们亲手拿到了吃的,我们不止吃饱,还帮了更多的人,随恩人做的事,每一件都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他不止是孩儿的恩人,还是孩儿的明灯,孩儿会一直追随他的左右!”
“我们只是平头百姓,原想给你讨房媳妇,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也没能想到,你有这样的出息,好好的跟着恩人,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你死去的爹爹泉下有知,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咳咳!”那老妇咳了几声。
宫少白紧张地道:“娘您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有一点风寒!”
宫少白望着外面的雨,心中只有无奈,还有更多的人都在被淋着。
傅小蛙讨厌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天气让人一身都不舒服,到处粘腻腻的。他倦缩在斗笠里面,小心地避着地面的水洼来到广场。今天的小黑狗又没吃饱,苦着个脸跟在后面,雨水湿了毛,却一点都不在乎,也不会像狗一样抖水。
傅小蛙的到来,总是能引起广场不小的骚动,一些难民顾不得雨跑来相迎。在这难民里,这傅小蛙已经成为他们的精神依柱。
“傅大人,这么大雨,您怎么来了,快到屋檐来!”
人潮涌动着,众难民亲切热情,虽然是湿沽沽的身子,加上脏兮兮的衣裳。
“下这烦人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