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跟他说不通。
早起,化个淡妆去上班,路上买个里脊肉饼,到公司总有杯现成的热豆浆,吃着早饭整理一天的工作行程,我现在每天的工作生活都非常规律。其实这个状态也挺好,在我逐渐适应了它以后,我也并不期望发生什么来改变它。
比如谈恋爱。
所以在对黎华的事情,短暂悸动以后,我打算还是不要有什么行动。凡事顺其自然就好,我以前总把自己逼得那么难受,就是因为太喜欢强求了。
中午的时候,李拜天给我打电话,他说:“经纪公司的合同给你弄出来了,怎么谢我啊?”
我说:“发工资请你吃饭,不过得找你有空,人在市的时候。”
李拜天于是问了问我工作上的情况,我说:“还不错,这个月做了差不多一万块的业绩。”
我们公司小,业务大多只做县城之内的,这广告并没有想象中好拉,我跑二十个门头,能成一家就不错不错的了。
广告杂志,页内广告一篇才一千块,封底一万,封面两万。但一般封底和封面的广告,都是老板自己找朋友捧场,价钱其实可以压得很低,或者干脆不收钱。老板也是个年轻人,虽然公司不怎么赚钱,但也在拿自己的钱硬撑着,有时候穷的都找我们员工借钱加油。
所以我一个月一万块的业绩,在我们公司就算最牛逼的。
李拜天看不上这点儿小钱,他说:“你要是愿意跑广告,这简直太容易了,到我公司来,随便给你挂个岗。正好出租车那边缺人,把你扔过去,一个月光数钱就够你干的了。”
这种话,李拜天说过两回,在工作不顺利的时候,我也会动心考虑。但人是有惰性的,你在外面奔跑着,就不愿意轻易停下来,而当你停下来的时候,又不想那么轻易上路了。
我对如今的生活,保持一种很安逸的态度,我觉得一个月挣三千块钱,足够我活了。也许有一天,我的业务能力修炼得更强,我会试图往更有发展的地方跳槽,但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并且我不想去北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那里是一个让人感觉冷漠的城市。也许只是因为曾经在那里的经历,不够愉快吧。
邵思伟要走了我的电话,他说是黎华想要的,可是之后的几天,他们那帮人里并没有人主动联系过我。我如今混得这么平平,也不想主动去找他们,只为了那么点可怜的尊严。
那天我接到一通电话,说是店的门头,看到我发的名片,打电话来咨询下广告的问题。
我很耐心且专业地跟他解答,哎呀我们公司就那点儿破玩意儿,解释起来很轻松。然后那边表示有兴趣,让我找个时间,去他们店里地址详谈。
唯一让我觉得纳闷的是,这家店是个卖马桶的,虽然卫浴的广告,我也做过,但他给我的那个地址,我记得我好像还没来得及到那附近扫街发名片。
先不管了,有生意还能不做么?
我带着公司的另一个小姑娘去了,这家店是搞代理的,代理的是一种全自动马桶,就是那种你嘘嘘完,它会自动喷水给你擦屁屁的那种高科技。
我以为这个单子,做个一千块的页内就差不多了,结果人家看过我拿的杂志样本以后,说要跟大老板商量商量选个什么位置。
我一看,哎妈呀,这单位不差钱啊,他们一个马桶最低卖三千,多了上万呢,这是暴力啊。我赶紧推荐其他的位置,什么彩页啦,封底啦,越推荐价钱越高。
这个人大概是看中了封底,但没有当场答应,说之后跟我电话联系,我于是屁颠屁颠地走了,心里美的呀,一千五百块,没准儿就这么到手了。
经过几天维护,这个老板又约我见面了,但约的是家咖啡厅,而且是在个非上班的时间,晚上七点钟。
沈颂屁颠屁颠地要请我一起吃饭,我说我要去谈客户,他就说谈完客户一起吃,开车把我送到这家咖啡厅。
反正这是公共场合,我也不怕这老板对我干点啥,结果一进去,撞见的人是黎华。我跟黎华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正经八百跟个人物似得,说我来谈业务。
他点点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是在等人。
我于是接着找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