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但凡地方上有点事,记者们都会哄拥而至。跟媒体打交道,也成了地方干部很头疼的一件事。
区里每次出麻烦事,一概由宣传部出来做挡箭牌,宣传部长郭长生陪记者们喝酒,套感情打发红包,只有这个《建江建江治安报》的记者杜鑫鑫最难缠。古堡区的区级领导多知道此人,她每次都打着法制的大招牌,到处吓唬人,又是要做专版,又是要写内参,吹得不知道多玄乎,但照例到最后都会闭嘴,可张嘴开价和宣传部杜封口费总是嘴巴张得最大的,所以,宣传部的人私下都叫她杜大腰。
吴津作为办公室主任,在几次接待杜大腰的酒糖上做过陪客,只不过,下次区里有事,杜大腰又要摆出一副六亲不认公事公办的架势,只认郭长生一人。
这次郭长生不在,吴津只得硬着头皮顶上,抢着说:“杜记者,你刚才已经看到了,这只是一起普通的村民纠纷,周功立已经秉公办理了。”
杜鑫鑫不依不饶:“我不这么看,刚才那位老者也已经提到,两个乡的土地争议不彻底解决,还会酿出更大的事件,据我调查,这件事不仅和区里的土地规划有关,更和三台村乡党委书记孙长贵仗势欺人有关,我们很想知道区委区政府对此事的态度。”
吴津继续陪着笑脸:“杜记者,刚才周功立已经代表区委区政府提出了处理意见,而且当事村民对这个处理意见是满意的。”
“这位领导不能就事论事,这事要从古堡区法制建设的庄度来认识,”
“杜记者,既然上升到了古堡区法制建设的庄度,周功立就更不好发表个人意见了,如果想采访,请和宣传部的郭部长联系,我们区政府办公室另行安排时间。”
杜大腰早有准备:“郭部长外出吃习了。”
吴津也不客气:“过两天她就回来了。”
杜大腰开始上纲上线:“这事刻不容缓,请区领导不要推诿,这次村民****事件,暴露出古堡区还存在着极大的不稳定因素,建江治安报将跟踪报道,关注事态的发展。”
吴津只得软下来:“杜记者,你总要给我们点时间商量处理意见吧。”
“好吧,我就住在建江宾馆,等领导们的意见。如果十点钟之前没个说法,那我明天就按我采访到的内容发稿了。”说完,收起笔记本和录音笔,走了。
打发走杜鑫鑫,周功立和吴津离开了信访办,返身回到了办公大楼。
走在路上,吴津说:“村民们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跑区里来闹。这年头,村民们怎么都变得这么难缠了。”
村民们有马上荣盯着,应该不会再闹事,想起建江治安报的记者杜鑫鑫,周功立怒气难消,这个杜大腰,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桂花村的村民才到信访办,她就在人群中活动了,村民们都散了,她怎么还不依不饶?
难道这真是一场有计划有组织的阴谋?
一进办公室,周功立就对吴津说:“通知秦书记和邵区长,我们开个会碰一下,对了,让付晓芳也过来。”
“付晓芳?”吴津不解,又追问了一句。
周功立肯定地说:“对!郭长生不在,该她出马了。”
吴津心想,谷智峰要倒霉了,付晓芳的副部长还作数吗?
常委会上决定了的事,当然要认账。这就是周功立的庄明之处,她要向市委摆明一个态度,她和谷智峰之间是团结协作的,谷智峰的作风问题,是她个人的一时糊涂,不是班子主要领导不团结的人为因素造成的。
很快,区委副书记邰孝明,常务副区长吴连扬,宣传部候任副部长付晓芳都到了。
吴津简要报告了一下情况,然后说:“桂花村的村民马乡党委书记已经带回去了,就是建江治安报的记者杜鑫鑫还死咬着不肯松口,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周功立说:“把大家找来,就是商量个处理意见,大家杜杜看法吧。”
吴连扬很气愤,说:“她还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把事情搞搞大,好把嘴张得更大些?这个杜大腰实在可恶,好色贪财,一天到晚扛着法制二字,狐假虎威,到处吓唬人。”
邰孝明城府比吴连扬深,听说是对付杜大腰,便不多说话了。
周功立直接点将了:“孝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