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叨叨得同汤圆说了许多许多的话,将这一年来所发生的大小事件全都说了个遍。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后,斐子笑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面色有些憔悴。
日子依旧波澜不惊得继续向前划去,一直到了这年的八月份,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一大早,皇宫之中便传出了一道尖锐的呼声:“皇上病了,快传御医——”
自这一道呼声过后,接下去的日子,叶欢就仿若是做了一个起起伏伏明明灭灭的梦。
斐子笑作为斐国唯一一个皇子,自是昼夜不离得守在天子榻前,在各家妃嫔哭哭啼啼的响声中,和整个皇帝寝宫一日比一日药浓的空气里,时间堪堪熬过了十日。
八月十一日清晨,老公公扯着嗓子道出了举国悲痛的声响:皇上驾崩了——
全国哀悼十日,整个斐国一片悲痛。
八月二十二日,新帝斐子笑登基,封号贤,为先皇举办隆重庄严的葬礼。
至此,叶欢身边的斐子笑,终于完完全全变作了一代帝王,他不再是斐子笑,而是……皇上。
新帝登基,后宫只有叶欢和毒花,新帝册封叶欢为德贵妃,毒花则为拂美人。接到圣旨时,不知为什么,叶欢只觉得此时的自己有些穿越,仿若一下子便从苦大情深的虐心文,穿越进了宫斗文,——莫非作者转型了?
在搬进德清宫时,叶欢依旧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这深墙大院,九重宫阙,心却突突得疼得厉害。她从未想到,选择斐子笑,便相当于是选择了后宫传,接下去的日子,只怕少不了宫斗戏中的那些戏码,不中几次毒,不堕个胎,流个产,都不好意自称为后宫中人。
只是,这样的日子,当真是她所得的日子麽?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为了斐子笑……不,如今该改口叫皇上了,为了皇上的一次恩宠,便要使出十八般武艺来,否则便只能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
叶欢愣愣得看着冷清之极的空旷宫殿,呆滞了许久。
接下去的时日,叶欢便鲜少能见到斐子笑,偶尔几次冲冲碰面,皆是还来不及说上几句,便听身边的公鸭嗓太监说:“皇上,已在御书房等您……”又或者是“皇上,说有事求见……”
叶欢拂了拂额,在太阳穴突突跳动的状况下,只好对那太监叹息道:“这位小哥儿,下次有事儿宣告,能否小声些?”
小太监脸涨得通红却也说不出话,只是咬紧牙关,一副受伤神态,好似内急。
等斐子笑停下这般忙碌的状态,已是十一月份了。
可她同斐子笑相处时间依旧少,她却也不太想见着他。每次瞧见斐子笑身上那一套明黄龙袍时,她总觉得,此时站在她身边和颜悦色说话之人,并非是斐子笑,那个笑得如沐春风的少年,只怕终于要消失在权势与利益的权衡里,在各种势力明争暗斗的磨练下,一刀一刀得,完全进化成一个最优秀的最高权利拥有者。
斐子笑,果然注定不是她的良人。
此时她多庆幸自己在同他的这短暂岁月的相处中,始终保持着理智,否则,她又如何才能洒脱得转身离开。
在斐子笑登基后的来年三月,叶欢终于做好了最充分的逃亡准备。
彼时,斐子笑正和议政大臣们一同参加了一个什么仪式,叶欢并未听清,也并不在意。在意的是,这个仪式,需要三日时间。她心中暗暗做好准备,三天时间,足够她做很多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在她入宫的这段时间,她结识了一个小医仆。这小太医长得细皮嫩肉,更能一眼望穿叶欢想要的是什么。比如说,当她偷偷溜去太医院打算寻些迷药时,这小太医便会便戏法般得从手中掏出一包迷药,然后当天晚上,她迷晕了德清宫所有的侍从;当她想通过太医院的小太监们跟随药材进贡车偷溜出宫时,这小医仆便将自己一身医仆装脱给她,脱衣速度之麻利当真无人能及。
叶欢接过他的衣裳,面色逐渐变冷:“你究竟是什么人?”
哪知这小医仆嘿嘿一笑,顽劣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叶欢囧,这句台词倒是耳熟,通常都会是世外高人的口头禅。她快速将衣服换上,又问:“可是你这衣服是医仆的,并没有太医会领我,我又该如何出去?”
小医仆依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