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林华又被母亲和姐姐数落。母亲总是絮絮叨叨每次吃饭的时候就说起了林华来,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林华才老实呆在她们身旁。尽管是这样,林华还是把她的话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在林家,也只有姐姐林芬的话林华还能听得进一点,林华觉得姐姐长得好看,声音又好听,那声音就像山涧间的泉水叮叮咚咚,轻柔悦耳。林华虽然懒惰不成器,林芬心里还是很看重这个弟弟的。可能是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的缘故吧,她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劲儿。
她往林华碗里夹了一个煎鸡蛋,略带训斥的说:“你啊,以后少点和猴三玩耍。”
“为什么啊?”林华不客气的一口就把鸡蛋咬了一大半,舌尖感受着鸡蛋那香甜的味道。鸡蛋一进嘴,他就知道是姐姐煎的。她煎的鸡蛋焦而不老,外脆里嫩。而母亲煎的不舍得放油,外皮总有一丝苦味。
“猴三偷了少旺家的鸡蛋了,那鸡蛋都快孵出鸡仔了还偷来吃,这种人和他在一起只有把你带坏。”这种事情传得快,而且越传越离奇,等传到林芬的耳朵时,准备用来孵小鸡的鸡蛋已经变成了快孵出小鸡的鸡蛋了。
“哪种鸡蛋才好吃,呵呵。”林华痞痞的说道。心里却暗暗发笑,鸡蛋自己早吃得一干二净了。猴三蛋壳都未曾见过,却要帮他背这黑锅,真是好笑。猴三是自己的好朋友,吃饱饭还是去和他说一下,顺便看看他今晚赢不赢钱。这样一想,林华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有鬼赶你啊,吃这么快,我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林芬白了他一眼。
“听到了,我吃饱去一下海山家,我要问问他这么久不把你娶过门,是什么意思。”林华每次不想听林芬说他时,就搬出了海山来。林芬只要听到他在父母面前提海山就会不好意思,也就不在说他了。
林芬瞪了他一眼。
林华放下碗坏笑的看着林芬美丽的脸蛋,哈哈的说:“晚上给我留门哈。”就走了门,一路小跑的朝猴三家走去。
到猴三家时,猴三正在下面条当晚餐。这家伙这段时间也是秀才搬家——尽是书(输)。他不种田不种地,米是靠买来的。这几天米吃完了,钱也没了,只好吃面条。这买面条的钱还是赌鬼们给的“水钱”,赌鬼们晚上来耍钱,赢的人会给一两块钱给猴三。当作电灯费和场地费,这就是“水钱”。
林华看见猴三吃的面条上青菜都没有一张,呵呵的笑道:“三哥,忆苦思甜啊。”
猴三把面条含在嘴里,像吸鼻涕一样把面条吸进嘴里。他脸上和鼻尖都冒着热汗,都快要掉进碗里了。林华见他不答话,就自顾自的搬了几张板凳并排的摆在一起,躺在了上面。伸着懒腰,故作神秘的说:“三哥,前几天我可是一口气替你吃了十几个鸡蛋哦,真香。”说完还故意舔了一下嘴巴。
猴三一听,知道了偷少旺家鸡蛋的这小子。害得他被诬陷,傍晚去啊凤的小卖部买面条时总感觉背后有人指指点点。于是他伸脚踢了一下林华躺着的凳脚,骂道:“那么多鸡蛋你小子一个人独吞,害得我要在这里吃面条,还要帮你背黑锅。”
林华差点从板凳上摔下来,他笑呵呵的说:“拿到你这里路太远,被人撞见了吃都没得吃咯。”确实从少旺家到猴三家有好长一段路,而且要从村子中央穿过。
猴三继续说道:“下次有这种好事可别忘了三哥啊。”他和林华的关系不错,即使是帮背了黑锅他也不在意。村里谁家丢失什么小东小西的总是加到他的头上,他都已经习惯了。
猴三把碗里的最后一根面条吸进了嘴里,打了个饱嗝。他也懒得站起来,远远的就把手中的空碗,朝屋角的水缸丢去。接有“自来水”的水缸旁边有一个木盆,木盆盛满了从水缸上滴下来的水。空碗不偏不齐落入了木盆,而且还不溅水花。就像一个娴熟的跳水运动员一样,可见猴三这丢碗的功夫也是经过长年累月磨练出来的啊。
外面响起了“叽叽哇哇”的说话声,那是来耍钱的赌鬼聚拢来了。猴三像是自言自语说:“一会我得睡觉咯,没钱了看他们赌心会痒,睡觉还好过。”
林华也一咕噜的坐了起来,“走吧,我也去你房间睡觉,等他们散场了再来看看桌子底下有没有人掉钱。”
“哈哈哈哈……。”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