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先遣军”的名单也落在共军之手。
如果这样狼狈地回到沈阳,不但是党务专员作不成,要革官削职,甚至连脑袋也保不住。
谢文东则主张想办法抢一笔横财,先瞒着上司,到南方哪个城市先躲躲难。来春再返回来,重整旗鼓。他所以这样主张,因为他现在除了五个儿子、一个女婿以外,再没有一兵一卒。像这样一个光杆司令,他深知到了国民党那里是根本吃不开的。况且又是个将近六十几岁的老头子,连一个班长也当不成,说不定还要判罪。
可是马希山一意反对。他定要去吉林,背靠“国军”主力,扩大武装,进取图们、东京城一带,将来充当“国军”的先锋,攻打牡丹江。
争来吵去,还是因为马希山的实力雄厚,所以侯、谢二匪无可奈何,只得依从马匪的主张。特别是侯殿坤,此时只有抱马希山的粗腿了。
侯殿坤向来摸透了马希山的性子,知道他一戴高帽就喘,一激就怒。因此他就玩弄开了老党棍子的手法。
是在第五天晚上,一阵争吵之后,侯殿坤殷勤他向马希山道:
“希山仁弟!你的主张我依从了,不过你的威名左右四方谁都知道,就是杜长官也对你寄有很大的信任和希望。”
他停了一下,斜眼瞅了瞅马希山捋着仁丹胡子傲然自得的神色,“难道你就甘心败给一个共军的小分队?特别是那个少剑波,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娃娃,是个小小的共军团参谋长,怎么能叫他在你面前逞能耍威风!”
马希山一听,愤然站起来一拍小桌:
“侯兄!我马某要去吉林,是为了长图远举,我向来没怕过共军的强大,更不要说这小小的一股共军小分队。至于那个少剑波,在我马某眼里不过是个虎口中的小牛犊子罢了。哪有猛虎怕牛犊、蛟龙怕鲤鱼的道理。”
马希山这一席倒驴不倒架子的大话,正是侯匪所希望的。
侯匪心想:“对付他必须高帽子里面加点利刺,才能叫他又喘又发火。”于是便向马希山叹了一口粗气道:
“不愧马弟之英雄!可惜崔、许二兄相继遇难,他们为蒋总裁献出了自己,实为党国忠烈之士。我侯殿坤失去了得力的臂膀,”说到这里,侯匪奸猾地长叹一声,“退一步想,不为事业,也为死去的朋友,应尽大义。这一小股共军不灭,使我侯殿坤死不瞑目。可是现在只有马弟你才能担当这一重任。”他看了看外强中干胆虚皮肉壮的马希山,“目前按兵力讲还胜过这一小股共军数倍,可贵的更是我们的弟兄中全与共产党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和我们一样要从死地里向外冲杀。常言道:‘兵置死地而后生。’妈的!四个人干他共军一个,拚也拚没了他。现在的问题是一切取决于马弟你的指挥了!”
马希山听了这番话,咬了咬牙根,拳头一握,满身杀气地敲了一下桌子:“侯兄放心,我马希山不消灭这一小股共军誓不为人。”胸膛一拍,大拇指一伸,“堂堂的国军副司令,掐不死个共军小小的参谋长!哼!我要用牛刀杀鸡,泰山压猴子。”说着掏出他的左轮手枪,将把子一撅,七颗子弹骨碌碌在桌子上滚动。“看看!我宣誓,秉蒋总裁的训示:‘不成功,则成仁。’这几发子弹不是少剑波的,就是我的。我消灭不了他……”
侯殿坤、谢文东一齐伸出大拇指头,“有气魄,有胆量。”
寡头专员和光杆司令乐了。
屋子里争吵的空气,顿时变得和谐起来,匪首们又进入意志统一的欢乐中。
少剑波率小分队在离大甸子三十里的一个小山半腰扎下帐篷,实行短时休整。在休整中少剑波详细地分析了敌情:
“敌人的老巢被毁,屁股又被切掉,现在敌人的困难更多了。
住的没有,吃的困难,行走我们又跟迹追逐,骑兵在森林地带不如我们的滑雪队,步兵更是些雪地的蜗牛,不仅不是敌人的力量,相反地成了敌人的赘瘤。因此,敌人可能藏枪化装隐蔽,从事地下活动;也可能利用我们尚未土改的边缘区空白村屯,抓住群众没有发动的弱点,和我们周旋坚持,等候着明春到来;也有很大可能脱离这个地区,向敌占区靠拢,最近的地方当然是吉林。不管他怎样,在有雪的季节里,要想逃脱小分队的追踪奇袭,是完全不可能的,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