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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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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章 夹皮沟的姊妹车(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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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场,是森林小铁道的尽头。这里的木材堆成山,每年水旱两路运到外面。旱路就是这条小铁道,水路是把木头用火车载到神河庙前的二道河口,从那里编成木排,顺水放下,直入牡丹江。

    全屯五百户人家,全是林业和铁路工人,日本投降后,这里的工人夺了鬼子的枪,打死了山林纠察队,武装了自己,保护了祖国的财产和自己的家园。

    不幸在座山雕匪帮被人民解放军击溃后,全部窜入此地。这个老匪开初千方百计想收买这支已经武装了的工人队伍,可是工人们坚决拒绝加入匪股。

    后来这个老匪怕工人们像杀山林纠察队一样把他们杀掉,于是便对工人实行了武装镇压,缴了工人的枪。这些匪徒临拉到山里,把屯中的一切全部抢光。不用说工人们自己劳动得来的人参、鹿茸、皮毛等贵重物品,就是连鞋袜被褥,妇女的首饰,也全部掠去。

    现在人民政府还没有派人来组织林业生产,枪被座山雕全部缴去,也不能上山打猎,所以群众没吃没穿,就在这里干挺干挨。光棍一条的,都跑出山去,自奔出路;拉家带口的,走!走不了,去!没处去。

    没有吃粮,又断了来路,现在只有在朽木树上,摘些蘑菇、猴头,用清水煮熟充饥,吃得人们脸上灰青灰青。至于穿的,更加凄惨,伪满配给的更生布做的衣服,早已穿得稀烂,像是雨涮过的窗户纸。有的人身上穿着一个牛皮纸的洋灰袋子,有的穿着破麻袋片,补了又补,连了又连。有的全家四五口只有一条裤子,谁出大门谁穿,其余的在家光屁股盖着草帘子。炕上的被褥,全是用当地出产的乌拉草编织成的帘子。实在没办法,青年小伙子上山时,都披着用乌拉草编成的蓑衣,裤子也是用乌拉草织成的蓑衣裙。

    少剑波和小分队了解了这一切,强烈的阶级同情感,使他们对群众的疾苦,引起了强烈的焦虑。有的战士流出了眼泪。

    屯子里像死一般地静,在一盏孤灯下,少剑波在一间十分窄狭的小屋地上,来回地踱着。

    他在白天和战士们一样,打柴,掠铺草,深入一家作宣传、调查、询问工作。他把自己的两套衬衣衬裤,脱给群众,自己穿着空身棉袄。又把白茹的衬衣衬裤给了那个高身大汉家的那个妇女和那个年轻的姑娘,这样全家总算有一件单衣蔽体了。战士们也学着剑波的榜样,把自己身上仅有的衬衣送给群众。他们这样做,觉得自己的心里稍微宽慰了一点点。

    少剑波踱来踱去,十分愁闷,一忽儿坐在炕沿,手按炕桌沉思;一忽儿又皱着眉头,手扶下颏凝想。他脑子里千百遍地默念着:“不关心群众疾苦,是犯罪行为。可是我手里一无粮米,二无衣服。有的只是枪和手榴弹,这怎么能解决群众眼前的饥寒呢?”

    他的心是在焚烧。他现在的忧愁,已超过夹皮沟所有的一切人。“我管打仗,可是我是共产党员,在夹皮沟屯里,我是党的最高领导者,也是党的政策的体现者,眼看群众这般情况,难道可以坐视不理吗!但是,要管老百姓的吃饭穿衣,又怎么管呢?我怎么来当这个家呢?……”

    十点半了,高波端来一盆洗脚水。白茹在水里滴了些“来苏”,他俩督促剑波洗脚,可是一连几次剑波像一点没听见,连眼睛也没动一动。直到白茹蹲在炕沿下给他脱鞋,他好像这时才发觉他旁边有人。

    “干什么?”

    “你还没洗脚呀!”白茹一面答一面继续给他脱鞋。

    “去去去!现在顾不得这些,去!”少剑波不耐烦地推了一下白茹。

    “洗脚也不耽误你考虑,烦啥!”

    白茹继续坚持她的职责。

    “去去去!”少剑波忽地站起来,“别找我的麻烦。”他又在地上踱着,拖拉着白茹已经给他解开了的鞋带。

    “这是我的责任。”白茹不高兴地瞅着剑波的背影。

    “你只有督促责任,没有包办代替的权利。”

    “对不遵守卫生制度的,我就要包办代替。”

    “去你的!”少剑波一回头,“别多嘴,这不是开辩论会的时候,群众挨冻受饿,我还没解决,哪顾得上自己这些小事。”

    “这不是小事!雪地行军后检查有无擦伤、冻伤,是一个卫生员的责任…”

    “还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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