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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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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血债(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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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毳’字就是这种美丽的羽毛。”

    来到东北,小毳毳大了,少剑波也成了一个年轻的军官。

    剑波拿自己的津贴费,在市上买了各色各样的绸子布头,星期天到姐姐家里,他叠成各色各样的小花,给小毳毳装饰在头上、身上。

    有时把小毳毳装饰的满身红,活像一枝盛开的小红桃,剑波愉快地笑着:“小毳毳,你今天就叫小红桃。”有时他把她装饰得满身白,他高兴地说:“小毳毳,你今天像一朵白玉兰,你今天就叫小玉兰。”有时他把她装饰得全身红紫,他便说:

    “小毳毳,你今天就叫小玫瑰。”每个星期天,剑波总是把小毳毳装饰打扮得像一朵鲜艳的花。

    扮来扮去小毳毳就有十多个名,可是这名只有剑波叫她才答应,别人叫,她是不答应的。

    有一次,姐姐叫她:“小玫瑰!”

    她把小嘴一噘:“妈妈,你不能叫我小玫瑰。”

    “为什么?”

    “那是舅舅给我打扮的,你没打扮我,不许你叫小玫瑰。”

    姐夫在旁咧嘴笑道:

    “对呀!小毳毳,妈妈没尽义务,她没有叫你小玫瑰的权利。”

    大家一齐笑起来。

    小毳毳瞪着眼睛也不知大家笑什么,最后还是扑向舅舅:

    “舅舅,我今天叫什么呀?”

    少剑波这天什么也没准备,可难住了。可是他为了给孩子幸福,抱起小毳毳,走出门,跨上自己的马,跑到一个山包上,他实指望用野花来装饰她,可是秋末的季节,哪里也找不到。不得已他摘了一枝一枝的常绿松枝,用藤蔓系着松枝,编成一件蓑衣,披在小毳毳身上,骑马跑回去。一进门爸爸妈妈笑了:“小毳毳!你今天叫什么?”

    “舅舅说,叫小刺猬!”

    大家大笑起来。

    虽然姐姐有了姐夫,有了小毳毳,但对剑波的关怀,丝毫也没有减少。他每到姐姐家,跟小毳毳玩够了,姐姐总把小毳毳的饼干糖果拿给剑波,剑波害羞地望着姐姐:“姐姐,我这大的汉子,还吃孩子的东西。”

    “你大了?”姐姐望着比她自己高得多的弟弟,“可我老看你还是小孩子。”

    的确,尽管少剑波的身量比姐姐高得多,尽管少剑波已是一个英武的军官,但在她的眼里,他依然还是小弟弟一样,依然还是和带他上学时一样,依然还是和当年她拍着他睡觉一样,依然还是和演剧中的大宝一样,甚至他坐在床沿上嚼着饼干,嘴角上掉下饼干渣时那神气,和她的六岁的小毳毳也一样。

    每次来,姐姐总是要和剑波幼年时一样,逼他脱下衬衣,逼他脱下袜子,给他洗洗补补。

    尽管姐姐自己的衣服还是请别人洗,可是剑波的衣服总是她亲自动手。

    不仅这样,每次她总要给剑波洗洗头发,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弟弟向来也不注意修饰自己,每次总是她端来水:

    “来!小波!洗头!”她的口吻和神气,跟十多年前一样。

    “姐姐!我自己回去洗吧,我大啦!”

    姐姐连听也不听,一把拉过来就把他的头按在水盆里,用她那温柔的手,几乎是一根一根地洗着头发。在姐姐手下,剑波完全又成了一个小孩子。有时,姐姐把她的小毳毳唤过来。

    “来,小毳毳,看看你舅舅不讲卫生。”

    小毳毳便跑到跟前:“哪里?我看看!是呀!舅舅,你耳朵根是黑的!”她和她妈妈一样,用细细的小手,蘸着水,给舅舅擦洗着耳朵,“这还有一点,”再摸摸剑波的脖子,“这还有一点……这还有一点……”

    少剑波想到这里,觉得姐姐温柔的手,小毳毳细细的小手正在摸着自己的头发,他的心陡然像刀搅一样:“小毳毳失去了亲爱的妈妈!姐夫失去了贤慧的妻子!我失去了从小抚养我长大成人的慈爱的姐姐!党失去了一个好女儿!群众失去了他们的好朋友!……”

    剑波抬头望了望和自己一样失去亲人的群众,内心更加激愤,他紧咬着牙关。剑波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他急用手探进衣服去抑制他那要炸裂的心,可是一把抓住贴在他腹部胸前的一个柔软而温暖的东西。因为他用力过猛,觉得有一个套在他脖子上的东西勒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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