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了?”贡开宸在电话里问。
“有两天多了……”省纪委的同志报告道。
“怎么现在才报告!”贡开宸又问。
“一开始他只是说吃不下,没食欲。我们想,这也挺正常,就请大夫给他开了
点镇静药、开胃药,还特地搞了一些南方的水果给他。今天一早打扫房间的同志才
发现,他把那些药和水果全扔了。刚才送中午饭去,他连房门都不让进了……”
“跟他谈过没有?”
“中纪委的同志正在跟他做工作……”
“好的。有什么情况,随时通报。”
第二天上午,消息传来,宋海峰仍然在绝食,贡开宸告诉焦来年:“要车。马
上。”焦来年习惯性地答应道:“好的。”贡开宸又吩咐:“一会儿,你跟着一块
儿去。”焦来年仍习惯性地问:“要带什么材料?”贡开宸说:“不用。通知办公
厅,原定今天下午的那些日程安排,全推到明天。”焦来年点点头说道:“好的。”
然后还特地问了句:“宋海峰绝食的事,怎么处理?”贡开宸说:“怎么处理?我
们这就去看他。”
焦来年这才有点吃惊。他原以为书记要车是去金都大酒店看望上海计委派来的
代表团。这个代表团是根据省省政府和上海市政府不久前达成的一个合作意向,
就两地共同开发省火力发电资源问题,做进一步的洽谈。该代表团在辽宁活动了
三四天,原定今晚离开沈阳,明天到省,却整整提前了一天。省方面,对这件
事非常重视。他们考虑到万一德国方面的投资真有变卦,从国内寻找投资,便是解
决问题另一个重要途径。上海方面,当然是此方案中合作对象的首选。上海的同志
一到,省长邱宏元马上改变了原定的日程安排,去见了上海的同志。下午和晚上,
继续由邱省长跟上海的同志谈。明天上午由省计委的同志陪同上海的同志去大山子
做实地考察。(还要去805矿局和山南地区。)贡书记跟上海同志的见面,原来安
排在明天下午三点以后,然后还要和他们共进“工作晚餐”。焦来年以为书记和省
长商量下来,想提前去看望上海来的同志,没料想是去看望宋海峰……
这时候,在这种情况下,去“看望”宋海峰,合适吗?
大约等了二十来分钟,贡开宸圈阅了两份文件,见焦来年还没回来复命,他便
向秘书室走去。焦来年不在秘书室里。贡开宸又等了一会儿,有点着急了,下意识
地敲敲桌子。
焦来年还是没出现。
焦来年是故意“躲”到别的办公室去打电话了。他琢磨半天,只有给潘祥民打
电话。
他希望由潘祥民出面来劝阻贡书记,在这个情况下,不要去沾“宋海峰”这块
已然掉在灰堆上的“臭豆腐”。他已经被“双规”了,有中纪委的同志管着,他吃
不吃饭,开不开口,交代不交代问题,您就甭管了。管多了,真还说不清,摘不净
哩。潘书记答应马上给贡书记打电话。焦来年这才匆匆回到贡开宸这儿。贡开宸已
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便问:“于啥呢?这么长时间!”焦来年当然不能告诉贡书
记自己去于什么了,只说是“在办公厅耽搁住了。咱们走吧……”他先进里间,替
贡开宸把桌上的东西和皮包收拾了,然后又去收抬了自己那间秘书室桌面上的东西
——其实他没收拾自己的办公室,他在耗时间哩,在等潘书记来电话。贡开宸见他
去了“半天”(其实只有几分钟)还没完事,又不耐烦了,便挽着大衣,提着皮包,
进秘书室催促:“还没完?你真够磨赠的!”焦来年忙冲着自己办公桌一通“忙活”,
并说:“马上……马上……”看来是不能再拖延了,焦来年只得快快地收拾了该收
拾的东西,把抽屉—一锁上,又—一试着拉一下,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