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你我,他马扬的官稍稍小了一点而已。”一会儿黄群来上茶,
两人又跟黄群开了几句玩笑。
潘祥民还跟黄群说了一段马扬当年在他身边当秘书时的往事……接着,两人又
执意地要见他俩的“宝贝女儿”,又“闺女‘长、”闺女“短地跟小扬逗了几句。
马扬自然懂得,很显然,两位“大人”这是在努力地调节着主宾之间的心态和
现场气氛,以便让接下来要进行的那场严肃的或严重的正式谈话显得稍稍轻松一点。
待他俩把“戏”演到“恰到好处”,马扬忙向黄群使了个眼色。黄群赶紧对潘、贡
二人说了声:“你们谈,你们谈。”便拉着小扬回那边的房间去了。
黄群和小扬走后,两位“大人”果然静默了下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马
扬拿起个苹果来削皮。贡开宸忙冲他摆摆手:“别弄那个。别弄那个。潘书记血糖
高,我牙口不好,血糖也偏高,都不碰那玩意儿。能在你这儿抽支烟吗?”马扬忙
应道:“抽。尽管抽。”并折身去取出烟具和待客用的好烟。贡开宸又冲他摆了摆
手,从自己的烟盒里取出烟来。然后,烟,点着了。但,还是静默着。过了一会儿,
潘祥民问:“身体怎么样?上医院检查了没有?”“没事。其实不是身体的问题。”
马扬坦率地答道。那边贡开宸赞许地笑着点了点头,还跟潘祥民交换了一下眼
色。
“心里还窝着火。是吗?”潘祥民笑道。马扬忍了忍,但,转念一想,此时不
摊牌,更待何时?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两位书记,请允许我说句实话,你
们可以取消这个马扬的大会发言,也可以长期把这个马扬晾在一边,永远不给他安
排工作,甚至把他扔到太平洋里,开除他球籍,但,最后解决大山子问题还是要承
认这么个事实:这条伟大的航船在行驶了几十年后,现在遍体鳞伤,到处是漏洞。
如果说三十万人谁都不肯下船,不给这条母船得到一个驶回船坞去喘息、更新、调
整、加固的机会,那么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同归于尽——也就是船沉,人亡…
…”
“说。继续说。”见马扬突然停下不说了,潘祥民做了个坦然的手势,鼓励道。
“……”但马扬不说了。聪明的他知道,两位“大人”雨夜屈尊上门来,绝对
不是来“探病”的,也不只是为“取消大会发言”一事来安抚他,做什么善后工作
的。
他们肯定是为大山子问题而来,肯定有重要的话要对他说,甚至还可能有什么
重要的事向他宣布……因此,在把话题引向大山子,并简单扼要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以后,自己就应该适可而止地闭上嘴了。
是的。马扬猜对了。贡开宸“带着”潘老冒雨上门来看他,确实是为大山子问
题而来,“有重要的话要对他说”。那天,到三十一号审听了马扬的“大会发言”
内容后,他和所有在场的人一样,感到“震惊”。和许多人不一样的是,他还
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
由此产生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必须取消马扬的这个大会发言,道理很简单,不
能在全委会上引发太大的争论、分歧,必须保证全委会顺利完成所有议程,安然闭
幕。这是会议期间压倒一切的首要政治任务。但这不等于他不同意马扬的看法。特
别让他高兴的是,从马扬的这个“发言”里,他看到马扬这个干部不仅仅会“挑毛
病”,而且还有非常的胆魄和提出解决问题措施的能力,同时还有实行这些措施的
非常决心。在看到这一点的同时,一个重要的决定在他的脑海里开始形成:把马扬
派到大山子去!但为了最后下定这样的决心,在这几天里,贡开宸做了大量的工作。
首先,他争取到所有的人(或者应该说几乎所有的人)——不管对大山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