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自己的人。那他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对自己采取这么个“不讲理”的态度了呢?张
大康在深秋夜晚略带些寒意的风中闷闷地站了会儿,无奈地发动着自己那辆奔驰车,
也只得回城去了。
晚上九点。贡志英刚安顿了珍珍睡下,便听到有人敲门,而且越敲越急。贡志
英一边叫着:“来了来了……”一边赶过去,透过安装在防盗门上的猫眼,向外张
望。门外站着贡志和。贡志英笑着打开门上的三保险锁:“干吗哪,火急火燎的,
要打台湾呢,还是要找人抢银行?!”贡志和却做出一副蹑手蹑脚的样子,慢慢腾
腾走进屋,“贼头狗脑”地四下里打探一番,才问:“敲半天,不开门,干吗哪?”
贡志英笑着打了志和一下说道:“你说干吗哪?”贡志和故意冷冷一笑道:“老公
不在家,这就很难说了。”贡志英脸微微红起,啐了志和一口:“去你的。谁跟你
们男人似的?!”“大冷天的,你老公干吗老往俄罗斯跑?是不是有美人在那儿等
着他哦?你可小心着点!”贡志和一边笑道,一边打开一个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礼品
盒,从里边拿出一件带给珍珍的高级玩具。这时,贡志英的女儿珍珍刚躺下还没睡
着,穿着一身小小的睡衣睡裤,闻声从卧室跑来,抢过玩具,叫了声:“谢谢二舅。”
又跑回儿童室去了。贡志英忙跟过去,替珍珍重新掖好被角,叮嘱道:“快睡。关
灯了。”珍珍撒娇似的在被子里扭了扭小身子,哼哼地说道:“别关灯。你不关灯,
我就睡。”贡志英妥协地笑着,同时却又做了个威胁的手势,但还是留下床头那盏
蘑菇形童话灯。回到客厅,她给志和沏了杯柠檬红茶,一边催促:“快说。这么晚
了,找我什么事?”
贡志和下午就给志英打了个电话,说是今晚要来她家说事。
贡志和从杯口上拈起那片柠檬,在棕红色的茶汤里慢慢地晃了晃,微微一笑道
:“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请你帮忙。”贡志英一听,乐了:“你有事要求
我?拿我开心哩?”
贡家的几个孩子,包括那两个外来户都算在里头,惟有志英在学历上算个白丁
儿——手中没有大学文凭,职业也不是很理想,在省城某一所中学的校办工厂搞后
勤。所以,在兄弟姐妹中间说话做事,难兔总要流露出一点“自惭形秽”的情态。
其实,家里没人计较她。只是自己心里总存着那份压力,拂之不去而已。
贡志和知道一时半会儿怕是不容易让她真的相信他是来求助于她的,于是迟疑
了一下后,拿起桌上一把水果刀,在自己的大拇指上狠狠地划了一刀。顷刻间,手
指上鲜血直流。这时,根本不可能睡得着的珍珍悄悄地从自己的房间里溜出来,想
找二舅玩,突见此状,一下便吓得尖叫起来。贡志英忙抱起女儿,送回儿童室,然
后又赶紧跑来,找出药棉捂住志和鲜血直流的手指,颤颤地斥责:“犯什么浑呢?
还是在社科院工作的大知识分子哩!”
“这件事非同小可……”
贡志英将信将疑地看了看贡志和:“……那也不至于开这种玩笑……”
贡志和见志英仍认为他是在跟她“开玩笑”,便再一次伸手去拿水果刀。
贡志英忙去夺下刀子,慌慌地叫道:“你干吗……你想干吗?”
贡志和正色道:“你必须端正态度,认真对待我们今晚这次谈话。”
贡志英脸色苍白,连连应道:“端正。端正。”
贡志和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来找你。我的确
需要你帮忙。这件事,除了你,没有人能帮得上我……你觉得,这一两年,特别是
从大哥牺牲以后,嫂子有什么变化吗?”
贡志英一愣:“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爸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