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余说完之后见冯检对自己的建议不置可否,反而紧皱着眉头,右手五个指头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显然内心也不是很平静。便目光期待的等待指挥长的决断。
船舱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闷当中,突然冯检右手一擂桌面目视舱内几个人,目光转向姜余:“你的建议本指挥长都听到了,现在看单单向他们示警无法解除危险,唯一的办法便是与追逼的官军对搏,将他们杀退,才能保证猎敌司的安全。”
庄英昌关心的问:“猎敌司士兵人少,而追兵却不会少,与登州营官军互搏,怕是不妥!”
冯检声音干脆道:“谁说我要猎敌司与追兵对搏的!”冯检无暇理会庄英昌愣怔的表情,继续道:“程子立即去传令给鸟铳兵麻山、杨八十两人,让鸟铳兵都换回便装全副武装做好准备前去救援猎敌司。”
庄英昌一听就急了,忘记了前几日质疑冯检的决定而遭受的呵斥,他道:“指挥长此事欠妥,六百全副武装的鸟铳兵突然离开城,定然会引来水城官府的警惕,从而阻止鸟铳兵出城,细查起来恐怕会影响到我们的整体计划。另外鸟铳兵全都离开,火药包谁来制作,鸟铳兵驻地又有谁去守卫?”
冯检脸色一沉,没有理会庄英昌的提醒,对程有生道:“鸟铳兵由麻山和杨八十各自率领一百鸟铳兵,由姜余做向导,分别向登州城东西两个出城方向的官道出发,发现猎敌司遭到登州营官兵追杀,只管举发鸟铳,与猎敌司合力击杀追击的登州营士兵。”
程有生询问道:“指挥长用不用当面嘱咐麻山、杨八十一番。”
冯检摇头道:“事情紧急,要他们集合完毕立即出发,要他们从水城东门出城,这样可以缩短与刘荣升率领的猎敌司士兵会合。城门口守卫多给他们塞上些银两,想来他们也不会故意刁难。”
冯检又嘱咐姜余:“你领着一路鸟铳兵尽快追赶沈小山一行,能想办法避开登州营兵追杀最好,避不开也要想办法减少己方的伤亡。完事后鸟铳兵跟随猎敌司一起回归葫芦岩。”
姜余大声道:“属下理会的!”转身跟着程有生朝舱外走。
庄英昌性子执拗,这种性格最容易得罪人,他与张文泰被排挤出登州水师恐怕也与其这种性格有关。
他见冯检不理会自己,等程有生、姜余离开,对冯检一躬身还要接着争辩。
冯检心中焦躁,对他微一摆手,耐着性子道:“老庄你可能不清楚,猎敌司营救出登州城的洋人工匠便是专门制造为登州红夷大炮的匠人,这些人留在登州城将来只能便宜孔有德的叛兵,猎敌司费尽心机将这些人救出登州城,如果因为我冯检的不作为,而使猎敌司遭受伤亡,洋人工匠再次被登州营夺回,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
“可是……”
冯检立即阻止道:“老庄,凡事不可太过于执着,鸟铳兵离开对咱们整体计划影响有限,但是对猎敌司来说却是至关重要,有了鸟铳兵的帮助,猎敌司便有可能脱险,相反却可能陷入绝境。”
……
沈小山一行四十多骑加上五辆马车沿着登州向招远官道前行,雪花渐渐停住,此时官道地面上至少积了两寸的积雪,骑马在官道上行走没有大碍,马车在路面上行走就有些勉强。
因而想要加快行进的速度也是无法加快。马车行进的速度连徒步行走都不如。
沈小山、郭台几个人干着急,一时却也想不出加快行进速度的办法。
此时牛儿又凑上来对沈小山道:“有一个自称是“陆若汉”的洋人工匠反复讲要和沈头儿谈什么条件,他希望沈头儿给他一个机会!”
沈小山叹道:“是应该和这些洋人解释几句,将他们面临的处境告知他们,尽量使他们恢复正常。”
郭台道:“与这些人见面容易,可是怎么说服他们配合是一个大难题,沈兄想好怎么应付了?”
沈小山挠挠头道:“老郭你有让这些洋人听话服帖之策?”
郭台头摇摇头,接着道:“无非就是威胁利诱,又打又拉而已。这些洋人工匠只要能在这一路上服服帖帖,配合咱们一路回到葫芦岩,边算完成指挥长交托的重任。”
此时已近午时,距离沈小山一行离开登州城差不多过去两个时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