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文成馆拿出了一部刘邦言论集的初稿,共万字,分述志篇,尚武篇,谋略篇,教子篇,养民篇,赏功篇,论政篇,治国篇,用人篇,后宫篇十个部分。儒生们给这部巨著拟定了两个名称,一曰《沛公集》,一曰《皇帝训词》。刘邦常以起于沛为荣,即使做了皇上仍喜欢人称他沛公,所以儒生们投其所好,为其文选起了《沛公集》这样一个名字。但因为吕后的娘家在沛县,刘邦又是在沛县和吕后成为结发夫妻,这让戚姬对“沛”这个字特别敏感,见到了就心里不舒服,不用说就把第一个名字给否决了。第二个名字,因为书中收录的不全是刘邦训导下级的话,更多的是对生活对人生的一些感悟,所以也感不确。戚姬不愧是才女,想了几个晚上,琢磨再三,把这书的名字确定叫《汉皇语录》。
眼看大功告成,戚姬准备把书呈给皇上,请他定稿,然后刻制几十部,或者发到功臣手中,供其学习,或者藏之深山,传于后世。正在他们作最后的修改,刻有皇帝语录的竹笺已堆满一屋时,郦商把半年多来几个编书的儒生嘲笑皇上的话,写满了几十块布帛,谨慎地呈给皇上。刘邦不看则已,一看勃然大怒,没想到他做到皇上这个高位,还有文人仍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仍然不服他,仍然把他看得鄙如村夫,太可恶了。更没想到,戚姬说要给他干一件大事,不要他干涉,竟背着他聚集一些臭文人整理出攻击他的黑材料,实在令人失望。是可忍孰不可忍,刘邦当即下令:“封闭文成馆,在馆人员全部下狱,暂囚戚姬于永巷中,令其具结悔过。”
还没等刘邦派人抄检文成馆的东西,当晚,戚宫发生了一场大火,把文成馆内已刻好的皇帝语录竹笺和收集的大量刘邦言论的资料全部?毁。[]因为戚姬被囚,服侍人员多跟了去,留下的人都是住在偏房,以致人员没有伤亡。倒是纵火的人在逃出戚宫时,不知被什么人用布袋套住,拉到城外埋了。
第二天早朝,御吏大夫周昌把戚宫昨夜失火的事凑了上去。刘邦问:“伤人了没有,都烧了哪些东西?”他知道戚姬昨晚不在自己宫里,赵王如意被带到未央宫由人看护,因此并不十分着急。
周昌说:“一早派人去了解,没有伤人,只是戚姬让人编书的文成馆烧得干干净净,另有两间主房烧了半个。起火的原因可能是白天把人抓走了,有留下的火种没人看管,夜里烧起来了。”
刘邦纳闷地说:“这倒巧了,白天刚把文成馆查封,夜里就起火把里面的东西烧个干净,让你查不出任何东西。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他此时想的,一定是文成馆的人在自己捣鬼,怕查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证据,因此一把火把房子烧了。
郦商说:“我的看法,这火绝不是自己起的,幕后一定还有指使人,建议皇上彻查。”
刘邦看了一眼郦商说:“文成馆的人已被抓起来,还有谁会去放火?对了,你先前呈给我的那件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郦商没想到皇上会当着众大臣的面问他这样的问题,这等于把他打小报告的事公布了出来,他又不好说出是皇后交给他的,只得吱吱唔唔地回答:“是…是…是他们内部一个人报给我的。”
众大臣一齐把目光投向郦商,大家平时都把他当成一个直爽人,没想到也会做些小动作,但事关为皇上做事,大家认为也无可厚非,只是他自己觉得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刘邦看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郦商,意识到自己问得不是时候,马上挽回话题说:“我早听说这几个臭儒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心想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没人说,当时也就没治他们的罪,没想这帮人竟愈演愈烈,发展到整我的黑材料,欲让我遗臭万年,真是死有余辜!这件事从今天起交给廷尉处理,严加审查,一旦审出结果,重治其罪。”
几个著作郎当然没有多少可交待的,只承认说过几句对皇上不敬的话,绝没有诋毁皇上的意思。叔孙通这时已回到都城,看皇上要治他几个弟子的罪,明知这是一桩冤假错案,便百般运作。刘邦本是一个大而化之的人,时间一长,他看廷尉审不出什么结果,心里又想起戚姬的好,也不再甚究,过了一段时间,就把几个人放了出来,但不再让他们为官。戚姬自然没事,被烧的宫室已被修得,还回去过她的高尚生活。
吕雉成功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