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刚紧张地问我又出什么事了。我压低声音道:“那个水上嫖要见见你俩,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别胡说八道就行,不然会坏事的。一切由我们顶着,保准送你俩到对岸。”
这时我的两个兵士也走了进来。
冯大刚高昂着头道:“我出去会会这个水上嫖就行,小可就别出去了。你放心吧,凭我满腹经纶一定会说得这水上嫖低头认罪!”
“你以为是想看你啊?人家是想看新娘子好不好?等会儿你要是因说错了话坏了事,我一刀捅了你!”
“兄弟真是说笑了,你捅了我,你表姐可就守寡了。”
只听外边传来水上嫖的大喊声:“***,磨矶什么呢?是不是想让大爷亲自动手啊?”
我让那兵士带着新新娘赶紧走了出去,找准机会我又窜到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偷眼观看。
水上嫖道:“怎么让新也出来了?他长这样想吓人不成?新娘子,快掀起盖头来,让爷好好瞅一瞅!”
冯大刚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动。哪有在此掀盖头的道理?再说了,我的新娘子,凭什么让你瞅,你讲不讲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长得难看不要紧,关键得有一颗行善向好的心,你说是不是?你若有本事,应该……”
水上嫖一挥手,上来一个水贼搭弓射箭瞄住了冯大刚。冯大刚卡了壳顿了音,身体如筛糠。
水上嫖道:“你再多一句嘴,便让一箭穿你个透心凉!”
水上嫖话未落,只见冯大刚两脚间有水滴出,这小子莫非是被吓尿了不成?
“掀起来!”水上嫖一声厉喝,冯大刚一下便揭开了新娘的红盖头,因太惶恐,那盖头竟飘落到水里,随漾漾的水飘来荡去。
水上嫖眼睛钉在艾小可的脸上不肯动弹,那艾小可把头低的尽可能最低。
此时静无声息。一条大红鱼忽地跃出水面,抖出的白浪花打破了这种紧张的宁静。众人皆看鱼,水上嫖依然是不错眼珠地盯着我心爱的艾小可。
“美!真他娘的美!”水上嫖看了好半天不由惊叹道,“这种娘子真是见不得,若见了非害相思不可。看在这美娇娘的份上,给新郎一些银两,打发他打哪儿来回哪儿去,把新娘子请到这鱼水欢上来,我要与她拜堂成亲,白头到老!”
“是!”几个水贼应声要过来,只见范一统一摆手道:“不可!”
“有何不可?”
“这新娘子其实结过婚了,怀得这胎是第二胎,头前还有个孩子。她原是孟家的媳妇,因他老公当了葫芦贼,被一个大英雄给干掉了,她就成了寡妇。这肚里怀着的也来路不明,说是个野种,听说是好几个葫芦贼干出来的,根本就不知是谁的孩子,这种女人,凭大王这身份哪能要啊?”
“好了好了,说半天也没明白你什么意思,这女人我要定了,我就喜欢寡妇,我就喜欢孕妇!给我拉过来!”
一身海棠红的女子碰了一下水上嫖,朝他摇摇头,对水上嫖耳语几句,水上嫖一摆手,“罢了罢了!可惜了可惜了!快点走吧,若迟了小心我后悔。”
“鱼水欢”让开,我们的画船冲了过去。
水上没了行阻,倒是也快,不觉便到了对岸,水波粼粼,红光漾漾,一抬头才见夕阳山外山。
岸边停着不少车马。我让两个兵士租了辆马车,护送艾小可和冯大刚上路。
看着冯大刚抱起艾小可上了车,我心里一酸,眼里湿了起来,艾小可掀起了盖头回头看了我一眼,赶紧扭过头去也抹了一把眼泪。
冯大刚道:“表弟送表姐,水边犹啼血。表姐别表弟,山前泪沾衣。好了,好了,你表弟又不是不认识你的娘家,等过些时日再回来时,兴许还能见到。表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岸边人见我戴着葫芦,皆偷偷看我,却又不敢近我,皆把我当成谈虎色变的葫芦贼。
马车上路,渐行渐远,没多时便掩在了群山之间。我上了船,将葫芦抛进了水里。
船行水上听涛声,两山相对皆不语。
路途遥遥,冯大刚一介书生,又如何护得了艾小可呢?心里越想越是担心,真不如不放小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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