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想想这个自称烟土俱乐部的雇主很是可疑,此前我完全没听说过这个组织,而且他们明明出手阔绰,却塞给了我的一帮十分业余的队友。
现在的我也只能祈祷,这只是一场尴尬的意外,而不是某种精心策划过的陷阱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算上今天,我已有三百天没有发作过了。
看来我自学的那套情绪管理课程真的管用。
这三百天来,无论是被人欺负殴打侮辱还是虐待各种生理还是心理上的压力我都承受过来了,而我一次也没有发作过,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
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
今夜,会有月全食。
在这赤月当空之夜,若我也能抑制住自己,那我就能向他们证明他们能做到的事,我同样能做到。
只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
今天是个糟糕的日子。
就跟我过去那些年来所过的每一天一样。
这个世界上要是存在神,那我一定是个天生就被他诅咒了的罪人。
我生在一个警察世家,我的父亲母亲二叔,全都是联邦警员;我从小就耳濡目染,被告知要为正义而献身,做人要公正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保护弱小的人,要当个英雄。
我照他们说得做了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被关在了一间临时的缉押室里,等候审讯。
有句话叫好人没好报,我就是这句话的见证人之一。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因拒绝收黑钱,被他的搭档击毙在了一条小巷里,而接手案子的人或者说他那片警区的所有人,和他的搭档一样,都是从同一个大佬那里拿钱的。
案件的进展,不言自明。
母亲是个顽强的女人,她当然没有接受那狗屁一般的调查结果,她选择抗争。
于是,在数月后,她死于一场交通意外。
那时,我还小,我的大哥在读警校二哥还在上中学;为了我们二叔妥协了。
二叔用我们父母的死作为筹码,拿了一大笔来路不明的钱,并且让我的大哥摆脱了在警校被发展成卧底的命运。
那之后,二叔就辞掉了警察的工作,放弃了大笔的退休金,找了份在办公楼里看大门儿的差使;他用收来的那笔钱维持我们三兄弟的生活,还送二哥上了大学,自己则依然过得很拮据,快四十了都没结上婚。
大哥后来顺利当上了警察,而二哥去学了法律成为了一名律师。
我明白他们的想法,他们都想用自己的方式伸张正义,有朝一日为父母报仇。
而这一天,比我想象中更早到来了,但却是以一种我没有想到的形式。
大哥和二哥在各自的领域秘密调查父母那件旧案的举动,终究还是引起了那些涉案的脏警和黑帮的注意,他们开始收到死亡威胁以及实质性的攻击。
但他们都不是那种会放弃的人
结果,不久后,二哥就在法院外的停车场里,死于汽车炸弹。
同一天,二哥那间律师楼发生火灾,他这些年来搜集到的所有证据都被付之一炬。
两天后,二叔和大哥给了我一张伪造的市民id,把我送上了一班飞往他乡的航班。
我是后来看新闻才知道,将我送走后,他们俩去杀了很多人,从联邦警局,一直杀到黑帮的老巢,并最终死在了一场枪战之中。
我理解他们的选择,这是在明白了通过制度根本无法复仇后,于绝望和愤怒中做出的选择。
二叔和大哥的这件事,虽然闹得很大,但最终并没有造成任何负面的社会影响,因为官方对外宣布的情节是黑帮突袭联邦警局,警员展开英勇的反击并最终大获全胜;一般民众无从验证这套说辞是否真实,再加上主流媒体的各种引导,这成了一桩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而我,或许应该庆幸,作为极少数知道真相的人,并没有人来找我灭口。
那之后,我就成了个流浪汉无家可归,没有合法的身份,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虚假的身份,和一份又一份没有任何劳动保障的临时工作。
也许是命运跟我开了个玩笑,在我的家人们死去多年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