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杨贤德,不知是中了魔了,还是不知死活啦!他依然在跑“天然”的官司,调查组入驻北山镇的十几天里,把北山镇弄了个天翻地覆,不仅所有工作计划被全盘打乱了,更严重的是,人心全散了,沒人能够安心工作,一天到晚净想着打探案子的最新进展情况,包括谁谁又被传话了,哪个哪个单位又被查账了,街面上的流言蜚语更是甚嚣尘上,把整个北山镇驻地变成了一大传言漩涡了。
胡书记再也坐不住了,他不能坐视北山镇这么无原由地混乱下去,更不能坐视朝夕相处且有着较好前途的伙伴搭档就这么毁于无聊地查办中,他偷偷地跑去县城,沒敢在县政府大院里露面,而是悄悄地溜进了杜县长家里,他足足等到了晚上九点多,才等回了杜县长。
杜县长家里的陈设很是简陋,只能占到县城普通人家的一般水平上,比一般的机关人家,还要低那么一两个档次,杜县长的女人是个贤德又有涵养的知识分子,在县一中教书,她一边给胡书记斟茶倒水,一边跟他东扯西聊地打发着时间,终于把自家老头子盼回來了,她才算舒了一口气。
杜县长一见到胡书记,就劈头盖脸地问道,啥事不能到办公室里讲,非要跑到家里來套近乎哦,想必又听到啥信息,跑到这儿想捡漏儿的吧!我可跟你讲哦,我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婆,还是个人老珠黄的臭婆娘,啥便宜也沒有啊!想找便宜的话,就到自己家里找去,到我的办公室里寻去,其他地方,都是妄想呢?
杜县长女人笑骂道,老不正经的东西,越老越沒了人形,人家胡书记大老远地跑來,是为了工作上的事体,为了杨镇长的大事來的,那个要來抢你的便宜啦!除了你的秃头上还戴着顶国家暂时送的破乌纱外,哪还有点儿值钱的便宜货呀。
她一边笑骂着,一边给胡书记续了热茶水,她又给杜县长沏了杯新茶,便知趣地退出了客厅,躲到卧室去了。
杜县长也正在为杨贤德的事上火发愁,听了胡书记的一通儿汇报,更是火上浇油,却又无可奈何,他说,贤德这个人,我是比较了解的,他不是个贪财爱钱的主儿,年纪又这么轻,正是干事创业的大好年纪,怎么会弄到这种地步呢?真是可惜呀,可惜了这棵好苗子了。
胡书记道,我决不信老杨会这么做的,这些事体,肯定是个别人无中生有捏造陷害老杨的。
杜县长问道,你咋敢这么肯定呀,人都是会变的,他杨贤德就不会变么。
胡书记坚持道,我敢拿自己的党性原则跟你打包票,老杨可以拼命往集体的钱袋子里捞钱,但绝不会朝自家腰包里揣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也干不出这样的事。
杜县长说道,跟我打包票有啥用哦,有本事,你去跟县纪委打去,跟市纪委打去,跟到处贩卖传言的人打去,你若能打得了这个包票,我这就请纪委的同志撤了这个案子,还他杨贤德一个清白,你能么。
胡书记喏喏地回道,我不能,也做不到,可是?老杨这么受人冤枉,还在一心一意地开展工作,还在帮着“天然”厂打官司呐,这么好的领导干部,让人瞧了于心不忍哦,我是班长,你叫我咋办吔。
杜县长斩钉截铁地回道,咋办,积极配合调查,弄清事情的原委,给人们一个明确地交代,要相信组织,相信调查组,咋就会平白无故地冤屈了好人呢?若杨贤德的确是受冤屈的,不正好通过正当合法的渠道,洗清了自己嘛,你一直是个比较冷静沉稳的人,咋这种时候竟然乱了方寸呢?要积极主动,全面配合调查组工作,明白么,我的大书记吔,脑壳儿里千万别只盛着感情,却沒有了路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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