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琴笑道,你搞得就跟地下党接头似的,有啥怕人的事吔,这么神秘兮兮的,弄得我都心惊胆颤的呢?
沈玉花出人意料地从兜里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來,很熟练地点上,她深深地吸了几大口,从鼻腔和口腔里涌出的烟雾立时遮住了她的脸面,待烟雾散去后,她的面容竟然现出了一副苍老的神态,似乎刚才脸上那层容光焕发的神采,顿时被这阵烟雾熏剥掉了,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一样,看得木琴和凤儿齐齐地瞪大了眼珠子,像看魔术戏耍一般地瞧着神情倦怠的沈玉花,就跟盯看着眼前突然现身的陌生人一样。
木琴有意轻松地嬉笑着问道,咋儿,你会吸烟啦!不愧是大老板的派头,烟酒不拒,财來福至呢?
沈玉花长叹一声,回道,我知你在笑话我呢?笑话吧!笑话吧!谁叫我当初给你下过绊子抢过你的饭碗呢?现今儿,这天还真就是矮了,做了愧事,不用隔世报应了,是现世现报,眼瞅着这报应就跟來了。
凤儿一边给她斟水,一边笑道,嫂子今天是咋的啦!沒发高烧吧!咋就忽冷忽热地讲说起神话鬼话了呢?听得人晕头转向的,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沈玉花强打起精神笑骂道,你是木琴的帮凶呢?还嫌我死得慢了,就使劲儿地作践我吧!我都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人给作践够了,也糟蹋够了,不差你这两个老少毛贼啦!
木琴听出沈玉花话里有话,更看出她今天是有重要事情要谈的,木琴很认真地问道,咋啦!遇到啥困难了么,精神头这么差,有事你就讲,只要我和凤儿能帮上忙的,绝沒有二话可讲。
沈玉花沉默了半晌儿,终于说道,我也不瞒你俩了,是天大的困难呢?要是能迈过这道坎儿的话,我沈玉花还能有条活路可走,还能保住全家人好歹地混完下半世,要是万一迈不过去,那北山一村的天也塌了,地也陷了,我沈玉花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连带着我的一大家子人死活赔罪去吧!下半辈子是沒得好过了,你俩要想真心帮我,就给我参谋参谋,替我出个主意想个办法出來,帮我迈过这道鬼门关,不仅是我了,连带着全村子人都要念你俩一辈子的好儿呢?
她说:“天然”厂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了,过些日子,就会有结果,是死是活,全凭着法院來判决了。
北山一村在创办“天然”厂之初,虽是受了杏花村办厂的启发和引导,更是得到了以杨贤德为首的北山镇领导决策层的鼎力支持,又有着偶然的机缘。
本就争强好胜的沈玉花,见到木琴带着杏花村人红红火火地搞起了大项目,心下就不服气不服输,曾有几个夜晚,她通宿失眠,反复掂量比较着两个村子自身的优势和劣势,比來比去的,无论是地里位置,还是经济实力,北山一村都要比杏花村超出了几大截子,由此,她认定,北山一村早就具备了上大项目办大厂的条件和基础,只是沒有合适的机会和应有地决心罢了,因而,办厂的想法就在沈玉花脑中扎下了根,搅得她越发地搁不下放不下了,简直就跟走火入魔一般,最终,她把这种想法透露给了杨贤德。
杨贤德正为杏花村冒出了一个大项目而暗自高兴呐,他也想着如何进一步壮大这种局面,力争在北山镇全面开花,正在他绞尽脑汁地想办法的时候,沈玉花的打算正符合了他的心愿,何况,杨贤德一直比较偏爱着北山一村,觉得这个村子有沈玉花这么个女能人支撑局面,又有北山村各种得天独厚的条件,一旦搞起项目來,肯定会比杏花村强出十倍百倍的,若是,北山镇又会有一个经济项目闪光点了,于是,杨贤德便与沈玉花一拍即合。
杨贤德还征求过沈玉花的意见,想往哪方面努力。
沈玉花成竹在胸地回道,咱要搞,就搞鲜果方面的,咱北山镇的看家老底儿,除了鲜果资源丰富外,还能有啥可搞的。
杨贤德也曾担心过,这样做,会与杏花村的“天野”厂撞车,弄不好要两败俱伤的,沈玉花已经被杏花村的厂子彻底迷住了,哪还顾得这许多,她还要求道,最好是搞个比杏花村更先进更有发展前景的项目,北山一村就会立于不败之地了。
杨贤德见沈玉花态度坚决,就说,自己有个同学在省外贸里面专门负责抓项目的,可以求他帮着联系一下,为此,杨贤德还拉着沈玉花,专门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