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琴沒法,就叫洋行在车上陪着婆娘,其他人簇拥着酸枣进了医院大楼,好容易在二楼的中医门诊里,找到了姚金方。
金方皮肤红润,身体微胖,有了微凸的啤酒肚,过早地显现出发福的迹象來,他说话做事显得成熟了许多,待人接物和蔼亲切,沒有一点儿的架子,见了木琴,一口一个“嫂子”地叫着,好像他还在杏花村里一般,人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曾经打过他,即使在酸杏截腿住院期间,人民内心里结下的疙瘩也始终沒被解开,金方当然知道人民的心思,也不挑破了,只是握手说笑,愈发把人民弄得浑身不自在。
知道几个人是为了给酸枣瞧病才匆匆赶來的,金方就笑道,嫂子也太不放心了,我就是从咱村里走出來的,啥时也沒敢忘了村子忘了村人呀,以后,不管咱村谁有个不舒服啥儿的,尽管自己來就是,你整日那么忙,用不着老牵动你的大驾呀,不过,你今儿还真來巧了,我爹也在这儿呢?这些日子,他老叨咕你呢?见一见,叙叙旧,倒是极好的事呀。
木琴听说姚大夫也在这里,自是高兴,她说道,那我得见见,晌午,还要跟他吃顿饭,喝喝茶的。
一边说着话,姚金方一边给酸枣把脉,过了会儿,金方道,从脉相和表征上來看,气机郁滞,心腹胀满,咳嗽带痰,口中无味,常觉烦闷,肚子整日坚鼓满满的,腿脚有些浮肿,应该是中医里气血津液病症中的“郁症”。
人民担心道,会不会还有其他病症哦,要不,咋这样厉害呢?
姚金方沉思了一下,回道,这样吧!我再带着叔到内科去看看,各处化验检查一下,再拍个片子,要是沒有别的病症的话,再叫我爹给瞧瞧,我知呢?老家的人都相信老大夫,信不过小大夫的,越老越金贵呢?说罢,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人民被姚金方的言语和表情弄得很难堪,他想解释一下,又怕话多茬口儿也越多,便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吱声。
在金方的带领下,几个人簇拥着酸枣跨过这个门槛,进到那个诊室,忙活了大半天,总算查完了,姚金方还找來了两个同行,给酸枣会诊,俩人都说,从检查结果上來看,沒啥大碍的,就是体质虚弱,得调理调理的,你金方主任就是高手,还用得着我们么。
酸枣又被送回了金方的门诊里。
木琴说,你就给医治吧!不用再找外人了。
金方笑道,别,我爹还沒到场呐,这就去喊他,他在楼后大会议室里,给乡镇医院里的大夫们讲课培训呐,估计,这会儿也就讲完了,说罢,他叫同屋的一个年轻实习大夫去叫姚大夫。
等人的当口儿,姚金方告诉木琴,爹姚大夫已经在市医院里退休了,人虽是退了,却比上班时更忙活,市医院又把他返聘回去,继续定期在医院里坐专家门诊,兼带着培养新手,县卫生局和县医院也不甘落后,靠着本乡本土的感情,抽空儿就把他请回來,给县医院撑架子,并给全县学中医的人授课培训,姚金方笑着道,我说得沒错呢?这中医行当,人越老越金贵,越老越值钱,就跟陈年老酒似的,年头越久了,就越吃香,苦只苦了我们这些人,说老不老,说年轻又不年轻,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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