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的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他强忍住就要滚出眼眶的泪珠子,说道,我咋还好意思伸手跟你借钱哦,我今儿來,就是想请你出山,咱俩还像当年那样合伙干,饭店才能保得住呀。
四方的身子微微一震,随之又道,你又讲痴话哩,这是不可能的呢?就算咱俩有心合伙,我叔也不会同意的,只要他不同意,咱就甭想成事呀。
银行说道,只要你不计嫌,我就跟爹明讲了,他愿意,咱也这么办,他不愿意,咱还这么办,要是他有好法子,就拿出來嘛,拿不出來,咱就关顾不得他哩,保住饭店,才是硬理儿呀。
四方闷头耷脑地吸着烟,一时沒了话來应对他,只是微微地摇头不语。
俩人正这么闷坐着,雅间里却传出了吵闹声,似在激烈地争辩着什么?连带着桌椅杯盘的响动,紧接着,杏仔的一声怒喝,立时爆响在屋里,他喝道,你俩要是不老老实实地喝酒吃饭,就滚到屋外去闹,人脑壳儿打出狗脑浆子來,也碍不着别人的事。
果真,就有棒娃和晚生相互撕扯着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拉扯叫嚷成了一堆儿,随后出來的几个崽子都上前劝解,却无济于事,反而让俩人愈发张狂起來,眼看着就要动手动脚了,四方和银行也出去劝说,完全是白费工夫。
杏仔出了屋子,对四方和银行说道,叔,你俩不用管他,就叫他俩往死里打,今晚儿不打出个你死我活來,就不准收场,看看到底是谁厉害,他又转身对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棒娃和晚生道,这么一拳一脚的,不是太费劲儿了么,还是到厨房里去,有菜刀有斧子的,一下儿就行呢?
听着是火上浇油的话,却让劲头儿十足的俩人渐渐泄了气,俩人都主动松了对方,嘴里各自讲说着狠话硬话,无趣地散去了,那几个崽子见事情闹到了这般地步,无脸面再呆下去,也尾随着散去了。
杏仔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了,三叔,他俩酒喝大了,互相吹牛皮,又不服气,就撒上了酒疯儿,甭介意哦,又对银行道,叔,叫你见笑了。
四方忙道,沒啥,沒啥吔,都是酒惹的祸,谁都会有的,沒事就好。
杏仔更是感觉无脸面,他勉强跟俩人讲了几句客气话,也悻悻地回了石子场。
银行还想再跟四方拉扯一会儿的,因了棒娃和晚生的闹腾,也沒了心情,银行对四方道,你快忙吧!我这儿就去跟爹讲明了,同意不同意的,咱都这么干了,到时,你别反悔就行呀。
四方回道,也不用这么急的,心急吃不着热豆腐呢?还是缓缓再讲吧!你啥时需用钱,就言语一声,來拿也行,要是沒空儿,我就给你送去呀。
看见银行匆匆消失的身影,四方不自觉地摇摇头,他转身去雅间里,收拾那堆烂摊子。
他心里明情,银行的想法不会成的,经过了当年被迫散伙的遭际,他已经把振富看到了骨髓里,知道他绝不会把到手的好事随随便便就撒手便宜别人的,尽管这好事现今儿已成了要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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