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内的街面上,除了几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和尚不能自由自在活动的吃屎娃崽儿,几乎见不到靠墙根晒太阳扯闲话的人,他们除了进厂里施工建设外,就一律奔进自家田地杏林里,施肥松土浇水,把一年里期盼的种子撒进沟畔,埋进沟垄,绑到树上,期待着新一轮的果实和收成,村内寂静无声,村外却人影憧憧,遍野人语鸟鸣。
茂生心事忡忡地离村而去,木琴也心事忡忡地离开了家门,向新厂区奔去,心里莫名其妙地慌乱了一阵子,搅得自己心神不安,她始终放不下茂生,又想疼了脑壳儿也猜不透他的异常举动和心思。
木琴心下愤愤地道,好你个茂生,竟然有事敢瞒着我了,等你回來了,看我怎样整治你,也给那些闲散惯了的村人提提醒,敲敲警钟。
岂不知,沒等木琴给茂生等人提了醒,反倒叫茂生等人给木琴敲响了一记重重的警钟,就此,在村南和村北两处坡坎上,各自摆出了两个擂台,捉对儿叫阵,不分高下地对峙着,虎视眈眈地较量着,厮杀着。
应该说,这场沒有了局的对阵,把本就不平静的杏花村带入了又一个纷纭混乱的局面。
十天后,当茂生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中时,被木琴的一个迎头痛击打得昏头转向,他傻呵呵地瞪看了木琴半晌儿,还以为她在讲笑话呐。
当时,木琴正在锅灶上手忙脚乱地做着晚饭,凭良心讲,木琴不太会做饭,或者说,根本就做不出有滋有味儿的饭菜來,或许是她在饮食方面天生地笨拙,或许是因了茂生的能文能武,惯就了她做饭的懒手艺,她做出的饭菜,不是少盐无味儿,就是生熟不均,吃进嘴里,沒法细嚼慢咽,得囫囵个儿地吞下肚子了事,由是,一旦看到木琴要进锅屋了,京儿等几个崽子一般都会喊叫爹,大声提醒着做饭的时辰到了。
茂生进到屋里后,见木琴灶上灶下地忙活着,头发散乱,鼻梁上还有一抹黑灰,显得忙乱又滑稽,金叶也是身前背后地跟着忙活,又是往灶膛里添柴,又是端着水瓢要往锅里添水,帮不上啥忙,反倒添乱,但金叶的积极性又是空前地高涨,想不叫她帮忙都不行。
金叶见爷爷进了锅屋,就如喜鹊般“叽叽喳喳”地嚷道,爷,有啥好吃的哦,话音刚落,便撇下手里的家什,径直奔了茂生手里的提包,又是翻,又是找,终于掏出一大把糖块和一大包糕点,也不谦让,兀自往自己小嘴里塞。
茂生对着木琴后背说道,还是我來吧!
木琴早听到茂生进院子的声响,并知道他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她头也不抬地继续忙着手中的差事,随口回道,你先歇歇吧!今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做饭呢?今晚,我就辛苦辛苦吧!
茂生还以为,自己是赌气走的,也沒有讲明事体和原由,惹木琴生气了呢?他陪着笑脸:“嘿嘿”地笑道,多暂都是我做饭,也习惯咧,你做的饭菜,沒滋沒味儿的,娃儿们都不喜吃呢?
( 不灭的村庄 p:///0/37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