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家不松套。到头来,连自己的男人都栓不住,还咋做人哦。不如去死了才干净。说着说着,她就起身往外跑。
喜桂再也坐不住了。他一把抱紧了满月不撒手,哭诉道,我已经不是人哩。等你打够了骂够了,我就去死。不敢败了你的名声,让外人戳你的脊梁骨哦。你不能死呢。柱儿还小,往后可就成了没娘的苦娃儿呀。等我死了,你再去寻个好人家。柱儿也好有个依靠呀。
一个大男人哭着说出这种话来,任哪个女人也会动心的。何况,满月本来就是个善良女子,贤妻良母的胚子。她从心里喜欢着喜桂,从未与他吵过架,红过脸。要不是今天的闹场,就算打死她,也不敢相信男人会撇了自己去偷别的女人。她的心彻底软了,软得一塌糊涂。她反身紧紧抱住喜桂,生怕他也要跑去寻死。她嘴里一个劲儿地骂道,你这个冤家吔,让我可咋办好哦。
俩人便搂抱着坐在了屋地上,相对而泣。
直到柱儿饿了,跑进家来想寻东西吃。见到爹娘坐在地上哭,便知道自己家里发生大事了。他也吓得跟着哭,还跑到喜桂跟前拉胳膊,又跑到满月背后撕衣领,想让他俩站起来。
这时,俩人渐渐冷静下来,也止住了哭声。满月擦抹着脸上的泪水,起身到锅屋里给柱儿做饭去了。喜桂心疼地抱着柱儿,任由柱儿的小手不停地给他擦拭手上和脸上渗出的血汁子。
俩人虽说还在一个屋檐下过生活,一个锅里摸勺子,就是互不说话。夜里,也是一人盖一床被子,各睡各的。有几次,喜桂想向满月说说当初自己是如何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上了金莲的床。看到满月阴冷的脸色,本就亏虚的心,更是先怵了三分,开口不得。直到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金莲被四方接到了镇上的饭店里,没了碍眼的人物了,俩人的心情才渐次好转起来。满月不再横眉竖目地待喜桂,脸色也晴朗了许多。
看到家庭危机有了好转,喜桂才寻到个机会,把自己怎样做下的埋汰事一五一十地向满月彻底坦白交代了一番。满月毕竟是个农家女人,离不了男人这个顶梁柱。再者说,她心里也清楚,天下哪个男人不是寻腥味儿的馋猫。见了腥臊气,又有几个能架得住的。于是,满月也就委委屈屈地原谅了自己男人,并又慢慢接纳了他。
至此,俩人之间的疙瘩才算解开。俩人白天又恢复了往日欢颜,夜里又合盖了一床被子。
这些天来,一到闲着没事时,喜桂就背了土炮,到北山上去打野鸡、兔子什么的。有几次,也打到了猎物。拿回家里,与满月母子俩狠狠地解了几顿馋儿。由此,竟勾出了一家人的馋瘾来。柱儿见天儿地缠着喜桂,让他再去打野鸡,打山兔。
曾有几次,喜桂在北山上打猎时,曾遇见过一只红狐狸。回家后,他就对满月说,那只红狐狸长得真好看,尖尖的下巴上扎撒着两撮白须毛,嘴唇是紫黑的,尾巴是枣红色的,两只小巧的耳朵是黑色的,身上、脸上的毛都是金黄金黄的,一根杂毛也没有。远看像团火苗儿,近看才知道是只红狐狸,真真喜煞个人。那火狐狸见了人,也不怕,更不躲,自顾自地在雪地里走动。有时,还跳到树上玩耍,就像戏台上翻滚着的花旦武生,比那儿还好看呢。我看准哩,那东西只在一条道上来回走动,从不岔路走。等哪天夜里,我去在它走动的道上设下土炮,打了来,给你和柱儿做个棉袄领子,保准暖和得不得了。
满月担心地道,狐狸是有灵性的畜生,动不得呀。
喜桂满不在乎地说道,啥灵性的东西在土炮前,都是一堆稀泥烂肉,都得给我柱儿充饥,给你暖身子呢。
今天傍晚,喜桂看到天要下雪,就对满月说,他要到北山上去下土炮。满月说,今晚儿村里放电影,你不看呀。喜桂说,我设下土炮就回,误不了哦。
果然,过了不久,喜桂就冷呵呵地跑回来。他催道,快吃饭,我听到大队院子里满是人声,估计电影就要放哩。
等喜桂一家人赶到大队院子时,正赶上酸杏在说那句粗话,逗得俩人笑弯了腰。回到家里,俩人轮番抢学着酸杏的腔调,又是一顿嬉闹。
柱儿已经在喜桂的怀里熟睡了。喜桂把他轻轻放到床里边,替他退掉棉衣,盖上厚厚的被子。满月把尿罐提进屋里,解衣上床,钻进了暖和的被子里。满月趁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