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道:「雀使请讲!」
纪红书道:「秃鹰由本教所派,却接连两番失职,此事你们不免又要拿来说嘴,本座却不爱听你们聒噪,这样罢,秃鹰撤回本教,闭门潜修,以完其「心目神通」憾缺,之前秃鹰的错失,往后你们闭口休提,不得指摘一句,怎样?」
秃鹰这个讨厌鬼,我巴不得眼不见为净,闻言喜出望外,笑道:「雀使既有此商请,敢不遵命?便都依你!」
秃鹰自从被那读灵者侵体,浑如女子遭失节之辱一般,整个人郁郁不欢,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此时迈前一步,庄容作揖,谢道:「公子,秃鹰不才,有亏职守,回敦中后当加紧练功,他日再来效劳!」
我暗道:「不必了!」面上却笑:「辛苦了,此去若能功成,你的修为必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是二号!」
京东人语嘿然作笑,道:「雀使不是因本府大敌当前,故先脱卸了职责,以置身事外罢?」
纪红书怒道:「你们东府果然小人多!本教受娘娘重托,秃鹰离去,我自会另外派人担任公子护卫,岂能说畏敌避责?」
京东人语欣然道:「若如此,则是亢某失言了!」
纪红书见京东人语滑头得紧,斥之即改口,不由一怔,随即笑道:「亢总管不愧是「六指神算门」出身时时打着小算盘。哼!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东府里就数你滑头!本座也懒得与你计较了。好罢,要说怨憎会,本教藏经楼倒有秘册记载,记的是二十年前……」正说着,倏地停住,凤目一瞪,若有所待。
顷刻间,众人也听到声息,默声寻视,只觉厅中地面微震,几上茶水摇晃,随即,震动愈烈,地底仿彿有潜涛远袭而至,「咯」的一声,一块青砖突然翘裂。
「好大的声势!」
霍姑娘、宋恣、京东人语飙然而动,各掠一方。
纪红书则守着一动未动,提掌凝视前方地面,口中喃喃:「说曹,曹到,来得恁快!」
宋恣怒须飘动,喝道:「怨憎会贵客既来,何不现身一见?」
只听「咯、咯」数响,厅中又有几块青砖翘起,地面如肿破了一大包,胡九陡然冲身而起,愚公拳半空借势,「砰」的一声,一拳击地,砖层四飞,尘土飞扬,厅中陷下一洞。
「胡九!宋三郎!霍锦儿!彩衣雀使!你们几个,不要误会!我!——他奶奶的,总是好心没好报!」地底那人吁吁喘道,仿彿累得不行,声音好似被人捣住一般,听来又远又闷。
此人身在地底,却能越界视物,认出厅中数人,当真了得!亏得他居然叫得出霍姑娘的全名,我方知原来她叫什么「锦儿」?嘿,倒像小了头的名字。
「阁下是谁?」宋恣沉声问道。
那人一时却未应声,厅中洞陷处倏地两旁一分,裂开一道大缝,宋恣、纪红书几人戒备着围了上去。
「喝!」
我座旁突然窜出一人,头面一抹,龇牙一笑,我唬了一跳:「是你!」
宋恣几人扑空,上了一当,闻声瞬即回身掠近,作势扑击,那人一闪,躲在我身后,我伸臂一拦:「且住!来人是位朋友!」
霍锦儿神情一松,唇角泛笑:「难怪了……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这家的遁法才喜欢搬弄声势,搞得惊天动地,好像蛮牛翻地似的!」
纪红书眯眼辨认,道:「长得这么丑……又这么矮、这么胖,莫非是五通……」
矮胖子言老三跳了出来,连连蹦起,怒吼声声:「你说谁丑,谁矮!」
纪红书皱眉略退:「越发是了,脾性又不好——定然是传闻中让拜庙妇人断却念的五通侍者了?失敬!失敬!」
宋恣冷声道:「言老三,你不在庙里等冷猪肉吃,却跑到我东府来捣什么乱?」
原来几人彼此都相互认得,我不由好笑,道:「矮胖子,你这么着急赶来,莫非那边府上有什么事?」
矮胖子悻悻道:「好心来给你们报信,却审犯人似的——老子不干了,等你们来求我再说!」身子徐徐沉下,便欲开溜。
京东人语喷声喝道:「强留佳客宴王孙,岩上余花落酒——博!」
起首的念句嘎如鸡唱,聒耳难闻,当真是「破口」之吟,待「樽」字吐口,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