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声道:「怨憎会?」乖乖的娘,怨憎会不是陆小渔的娘亲——我如今的丈母娘所在的门派么?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起自家人来了?
还待细问,宋恣急道:「请少主召集众人商议对策!」想是敌情紧迫,他直眼望来,目中神光大放。《+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我目光与其相接,光击电触,立感刺灼不胜,忙避往一旁。宋恣亦「荷」地一哼,将头摆开,讪声道:「少主恕罪,我潜练「目剑」已有多年,并非有意……」顿了一顿,又疑道:「少主您……神气大非寻常呀,目气外侵,竟让我的「目剑」折挫,这……这……?」
我心知肚明,道识、功力的交叠拔升,「变相」接踵而至,又给我惹上了麻烦。当下故作糊涂,命人传下消息,众人都到染香厅议事,宋恣一时也无暇细究。
染香厅,自贾妃凤驾于此,连日来,东府诸事频发,此厅仿彿成了议事专用,颇是让人料想不及。
不一刻,众人接次赶到。光天化日,我从头到脚的「变相」自然瞒不过众人眼目。受众人目视,我再也无法掩藏,只得简要释说,此乃拜棋娘送我青阳丹之赐,众人惊异之余,均交口称羡。
待人都聚齐后,我道:「霍姨,你对此事最知首尾,你对大伙说罢!」
霍姑娘容色沉静,不见喜忧,点了点头,先说了昨夜役物者窥府之事,而后述其追探敌踪经过,道:「役物者在事败或危急时,往往解开役令,以血信回传,让役灵或役兽警知同门。我与三哥据此找到昨日那役物者的巢,里头只有两名术士,一见他们处置役鼠之法,我便认出他们乃是蛇山术士。
「蛇山、阴山与本门乳山,均是侍奉天机神君的道派,擅长幡法、符法、役物神术,蛇山一派最崇诡道,向为修道者不齿,昔年遭二郎山战衣派清剿,元气大伤,门徒凋零,所余无几。潜迹数年后,不甘雌伏,竟不知死活,鼓动北岷山群鬼,一道夜袭阴山派祖庭涂山,欲夺天机鼎、惊魂鼓,以重振威风。哪知阴山老人病而未衰,一怒之下,升鼓传威,一举歼灭来敌。此战过后,蛇山精锐尽失,大概也就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三流术士流窜江湖,以邪术谋生了。
「因此,这些术士既是蛇山余孽,那么其实力必定有限,不足为虑。我与三哥本想先制住那两人,即便从他们嘴里问不出消息,也能从其巢寻出蛛丝马迹,探察根由,谁知两名术士实是太过蠢笨,一见血信便联络事主,以示告警。如此一来,我与三哥悄悄守在一旁,等来了事主,一见来人身着白色麻衣,乃是怨憎会的「贞苦士」,当下也不敢惊动,以免打草惊蛇,便急忙赶回府中,先与你们商议应对之策,再作计较。」
众人听了,神色极为难看。京东人语皱眉道:「若是怨憎会,极难了结,此事非同小可,不会错认罢?」
吴七郎也道:「怨憎会向来怨报分明,咱们东府与他们素无瓜葛,他们怎会认定咱们是「孽主」?披麻确是怨憎会的一种定规,表明寻着了仇家,即将展开报复行动,对己方是表决心,对旁人则施以告戒,劝人莫要插手,但江湖上披麻衣者不少,怎见得是怨憎会的「贞苦士」?咱们将军庙那些小鬼,也是常年孝衣在身的……」
宋恣与霍姑娘对视了一眼,两人俱是苦笑,宋恣叹道:「七弟,那……那怨憎会的「贞苦士」,正是你的亲兄长——「怒汉」吴刚呀!」
「啊!二吴七郎如受重击,面色惨白,目中泛红,舱退数步,仰颈抬目,竭力不让泪落,涩声:「这么多年,大哥还在……我是早已放下了……」
坚汉忍泪,格外让人揪心。
宋恣不忍道:「七弟……你是对的,尊师当年与杜大哥情形一般,神志癫狂,所为不能自知,如今他还在不在人世还是另说,令兄执意追仇,只怕多半出于自求心安……」
吴七郎喉音嘶哑,断然道……」哥!不要再说了!这些过往……与此事无干!」
宋恣点了点头,目光朝辕门兽微一示意,辕门兽会意,扶住吴七郎,道:「七弟,这里由他们商议也够了,全都在此,外边倒无人戒防,不如我们出去巡察,让他们安心议事!」
吴七郎似乎也怕自己失态耽误了众人议事,便点了点头,随辕门兽朝厅外行去。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