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蒙古营中一片欢天喜地,杀牛宰羊地犒赏三军,庆贺阿术首战告捷,欢呼声在终南山寂静的夜晚中远远飘散开去,连身处终南山上的人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annas.r》
而坐在大殿之中,听着如此喜庆的声音,王志坦、李志常等人却是愁眉深锁,面色沉郁,眼神中也不时流露出灰败的神色,显然白天里的那场惨败,对他们的打击非常大。殿中的巨烛忽明忽暗地闪动着,映照出的却是一片死寂。随风飘至的杯筹交错的声音,在此时也为这一幕平添了一抹颓败与苍凉。
而坐在二人对面的,则是各大帮派的掌门、堂主等重要人物。白天里,这些人率着各自帮派的兄弟们与蒙古军队战斗,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惨不忍睹,若非靠着全真弟子们力挽狂澜,借着终南山上的天险之势,这才堪堪将蒙古兵们阻在了外面,恐怕此时,连这重阳宫中,也都已经没有了众人的一席之地。这场战斗所暴露出来的问题,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因此此时,他们才被统一召集到了这里,正是为了讨论一番白天的战事。
“王道长,咱们之所以来这里,可是为了帮你全真教排忧解难的。你们不感激也就罢了,此时摆出这般阵仗,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重阳真人遗留下来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吗?”说话的乃是湖南长生门的门主余敬敏,此时他环目四顾,冷冷地望着守立在大殿四周,手持佩剑的全真弟子,与他一同站起来的,还有长生门的四位护法以及两名长老。余敬敏此言一出,这些人闻声而起,鹤立鸡群般地站在人群之中,隐隐间已与全真教成剑拔弩张之势。
王志坦见状,突然声色俱厉地道:“余敬敏,难道你想动手不成?但白天里,咱们面对鞑子士兵时,我可没见你如此地英姿飒爽。”
说着说着,他似是再难抑制心中的激动,顿了一下后,丝毫不甘示弱地回应道:“余敬敏,你既然提到了重阳先祖,那咱们今日就在这大殿之上,当着重阳祖师的面,好好地来对质一番。白天里,你面对四五个鞑子兵的围攻,以你的武功,只需稍费力气,便可尽数杀死,但你为了救一个仅仅只被两人围攻的本门弟子,居然便将我全真教的一名弟子抓了过去,送到了鞑子兵的面前抵挡,以致他被鞑子乱刀砍死,连个全尸也没留下。那是我座下最小的弟子,今年只有十五岁。这些,你当我没看到吗?”王志坦越说越激烈,只在提到自己的弟子时,声音有些黯然下去,可说到后来,已是愤恨交加,双目欲裂地狠狠望向余敬敏。
此言一出,大殿中立刻生出一片窃窃私语之声。余敬敏见状,冷笑一声说道:“王志坦,你的弟子便是人,死了要伤心,那我的弟子就不是人了吗?我又该去找谁抱怨?今日一战,我的二弟子和三弟子统统丧生于鞑子刀下,那么我现在是不是也该要找你算账?”
说到这里,他忽然对着四周抱拳一礼,道:“在坐的诸位英雄,我长生门对全真教素来敬仰,所以此番才特地赶来相助,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余某人相信,各位定然也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来的。但现在,诸位也都看到了,全真教这般仗势欺人,只想让咱们这些赶来帮忙的帮派顶在前面跟鞑子血拼,他们则跟在后面坐享其成。如此卑鄙的行径,如何还配得上玄门正统这四个字?”言及此处,他已是义愤填膺,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坐的其他帮派掌门听到这番话,窃议之声更是不绝于耳。王志坦尚待说话,殿角一人却已率先站起身来道:“余掌门此言,未免有些太过偏颇了。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沙场征伐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不说战争,就说咱们在江湖上行走,那也是天天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不知何时,这条命就不属于自己了,但这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又有何可抱怨的?不过说归说,咱们江湖中人虽然命贱,却也不是任谁都能随随便便拿去用的。余掌门为救自己的弟子,便让别人的弟子去当替死鬼,如此卑鄙的行为,置江湖道义于何处?况且今日一战,在坐诸位也都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靠着全真弟子竭力拼杀,鞑子兵如何会知难而退?这‘坐享其成’四个字,在下实不知从何说起。”
众人听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便纷纷循声望去,却见说话之人衣着褴褛,身负八只麻袋,原来是丐帮此次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