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刻,想必此行的目标还未动身前来,因此便找了个偏僻安静的座位,一个人坐在烟雨楼头,倚栏远眺眼前这一片秀美湖水,竟是越看越沉浸其中,一时间物我两忘,完全融入了眼前那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的景色中了。
如此这般,大约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后,烟雨楼中才逐渐宾客盈门,热闹了起来。直到这时,萧遥才回过了神来。他坐在座位上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全部心神却都在暗暗地观察着那些进来的客人。
忽然,一袭熟悉的青色身影缓缓走上了楼来,但见他双手负在身后、步履间轻盈如飞,看其容貌,正是萧遥前几天与洪凌波一起在烟雨楼上吃饭时,望见的那个令洪凌波心生畏惧,说长的就像是一个僵尸的老者。见到这个长相奇怪的青袍老者果真又来了,萧遥赶忙屏气凝神,暗暗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老者似乎是烟雨楼的常客,随着他的到来,店小二先是将他请入了一个临窗观景的绝佳位置,萧遥看过去时,才想起来上次他也是在那个位置坐着。待那个青袍老者坐下后,不见他吩咐什么,店小二早已熟门熟路地端上了酒菜。想到自己来到烟雨楼时,虽然那时人并不多,但还是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所点的酒菜才一一上来,而眼前这个青袍老者在正午这个十分繁忙的时段过来,居然有能耐连等都不用等,酒菜便能直接上来,萧遥在羡慕之余,心中原本的那个猜测也越发肯定了。
不一会,烟雨楼上便已高朋满座,人声鼎沸,不时还有几个文人骚客乘着酒兴吟诗作对,楼上的气氛十分活跃。看到那几个吟诗的文人,萧遥心念一动,之前正暗暗思索如何才能与那个青袍老者搭上话的问题瞬间豁然开朗,原先纠结在心头的难题顿时迎刃而解。只见萧遥慢慢地斟了一杯酒后,缓缓踱到了距离那个青袍老者不远处的一扇窗边,面向南湖,高声吟道:“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好联,果然是好联。”说着,端起酒杯,闭起眼睛仰头一饮而尽。
喝干了杯中的酒液后,萧遥刚睁开眼睛放下杯子,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看到紧贴着自己身旁的位置正站着一个人。他举杯前明明看到自己身边并没有一个人,但只是杯筹交错的短短一瞬间,那人便不声不响地瞬移到了自己的身旁。虽然萧遥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如此倏忽而至,如此迅捷无伦的移形换位的身法,萧遥生平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即不禁“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站在萧遥身旁的那人,正是先前自己朝思暮想,百般猜测的那个长相奇特,但举手投足间气韵非凡、风度翩翩、潇洒不羁的青袍老者。此时离得近了,萧遥定睛去瞧时才猛然发现,那个老者的脸上不仅毫无表情,更是面无血色,当初洪凌波说他像是个僵尸,那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见到这个老者忽然站在自己的身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脸庞,萧遥浑身上下顿时被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只听那个青袍老者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刚才那副联子,你是从何处知道的?”话语间虽十分冷淡,但其中包含的那丝关切与焦急之意,以及那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感,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了出来。
萧遥见他的身法竟然如此迅捷,当真是如影如幻,来去间飘渺无踪,加之那一张生硬冰冷、诡异奇特、毫无表情,简直与僵尸无异的面孔,以及适才对于自己刻意吟出的这幅对联的关切之情,这一切使他脑中缠绵多日的疑虑顿时化为乌有,瞬间福至心灵,心中再无丝毫疑虑,恭敬地作揖低头说道:“回前辈的话,小子名叫萧遥,刚才的那副对联,是小子在襄阳城外一个铁匠铺铸剑时,从一个瘸腿铁匠那里听来的。当时他喝的酩酊大醉,但口中却始终念着这幅对联。小子听到后,觉得这对联对仗工整,平仄协调,且寓意灵动,实在是一副好联,刚才一时忍耐不住,便吟了出来。”
只听那青袍老者又问道:“瘸腿铁匠?他姓什么?叫什么?你可知道?”
萧遥说道:“小子曾听村中邻里都喊他,似乎是叫什么冯铁匠。”
那青袍老者轻轻地“啊”了一声,喝问道:“你此话当真?确实是冯铁匠?”
萧遥点了点头。
那青袍老者见萧遥点头,便不再说话。忽然,他左手如电探出,萧遥只觉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