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和力量根本是层出不穷的。
在过去他虽然知道义体有这样的机制,但却从未使用过,而只将这种机制视为实验数据的积累,是桃乐丝等人进一步改造义体时必须参考的资料存档,然而,在这个节骨眼,这种机制竟然被迫触动了,让他觉得简直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黑客撬开了义体的防火墙,故意启用了有漏洞的部分。
是的,在义体高川看来,义体的这种防御姿态就是漏洞,现在,一旦新的神秘出现,自己就有可能要承受好几倍的伤害。而且,既然眼下的莫名压迫促使义体自行发生这样的变化,也就意味着,那莫名的压迫可以做到的更多,甚至于以当前义体机制改变的部分为节点,向义体的更多功能进行渗透、破坏和关停。
“太快了!”义体高川也感到骇然,那莫名其妙就陡然出现的,充满了侵略性的力量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样,不消片刻就席卷了所有人,让人连反应都没能及时做出。
义体高川的脑硬体开始针对当前状况建立新的对策模型,然而,义体高川十分清楚,这个模型很可能是无法完成的,这么做只是聊以慰藉罢了。所有的应对都不能从思考和机械式的反应出发,否则,很有可能会落入陷阱之中——敌人是谁?是纳粹?是末日真理?是“病毒”?亦或者,之前一直在谈论的“江”?这个时机实在太巧合了。
这种种的念头在义体高川的脑海中闪过,他的动作只是顿了顿,就用力推开了厅门,紧接着,就是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球扑面而来,身经百战的战斗直觉让他以最快的速度闪开,就听到这个爆裂火球在身后引发一连串爆炸的声响,以及扑向后背的热浪。他没有理会,视网膜屏幕锁定了厅内视野中的所有物体,有人和非人的东西在各种障碍物和光影中攒动,但却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况。空气中那些莫名的媒介有如雾气一样,已经呈现出来,肉眼可见了,当切实看到时,就让人觉得那是统治局特有的技术“灰雾”,然而,脑硬体的采样分析结论却根本不是这样。
这是一种看似“灰雾”,也确实拥有和“灰雾”相似的机能,但实质有所不同的东西,同样是介于“精神”和“物质”的中间态,但是,如果将构成灰雾的“粒子”视作无机物,那么,眼前这种类似的媒介,根本就是有机物——当然,实际的差异更大。不过,眼前出现的媒介确实更有一种类似于有机物的活性,它的扩散就像是在孢子在繁殖,也像是流水在没有障碍的光滑平面上流淌。现在,它足够密集,并且正从中间态转变为物质态,所以,才看到了这朦胧的现象。
“有机物,孢子?流水?”义体高川不由得想起了基于爱德华神父的研究而产生的沙耶,以及四天院伽椰子。
沙耶的孢子,以及四天院伽椰子的黑水,两者几乎是源于同一种理论,也在本质深处是相通的东西。
这种被观测后有些形似的熟悉感,让义体高川之前产生的那种莫名的,无可名状的,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感觉有些消退——似乎眼前的状况已经不是完全没有应对的经验。
可问题是,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无缘无故就有所相似的情况——所有让人产生既视感的偶然,都其实具备一个自己涉及过的前因。这也意味着,眼下的攻击,究其源头,至少有一部分因素是义体高川知道的。脑硬体很快就罗列出了种种可能,从观测、分析到结束,只用了仅仅一秒的时间。
——是已经失踪的席森神父?
义体高川不由得将注意力投向脑硬体分析出来的一个可能性。他已经知道了,在这里没有谁能够确定席森神父的生死,他曾经发生过的战斗,以及战斗的结局,对他而言都理应是毁灭性的,但是,没有人能够观测到他的下场。
如果他还活着……这个假设只在义体高川的脑海中闪过,因为,他现在没有观测到席森神父的存在,哪怕席森神父已经接受了爱德华神父的遗产,彻底转变了存在姿态,但仅仅是那种融合了九九九变相的最终变相,哪怕同样可以说是“无可名状”,但却已经存在于桃乐丝和近江的分析数据中了:在那不定形的姿态下,仍旧无法完全成为不定性,而其中的定性部分已经作为观测参照用的数据录入义体之中。
席森神父转变存在形态后,就是爱德华神父过去理论和造物的集大成者,沙耶和四天院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