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还用来喝。排碱渠里的水就有股怪味儿,我们带的水也有种相同的味道。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打水,据说会有补给车来,但我很疑惑,我们扎营的地点又不固定,他们能找到这里吗?就算定位,也极其困难。
我静静地坐在帐篷前,回忆着今天犹如梦境的一切。我胡思乱想着,却找到了很多疑问。
昨天晚上山腰上的黑影是从哪里来的?那道光是从哪里来的?队友为什么听不到我的呼救?难道真是“魔障”?那个金黄色眼睛的青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背后吗?而且在流沙里营救人是很困难的,那金雕简直超神了,我从未听说“把人一把揪出流沙”这种说法,它怎么能做到?我又开始想,如果我有一只金雕,我会让它帮我干什么……
其中最令人疑惑不解的,就是队友的反常。我一回想起他们步点统一、神情麻木、头也不回地行走的场景,就觉得诡异无比。说得不大可怕,就是“魔障”,说得可怕一点……算了,不敢往下接着想象。
反正在藏民严重,可可西里山脉(尤其是唐古拉山脉)的确是神山,里面栖息着魔鬼,魔鬼一发怒,就会吞掉东西。这就是他们对流沙的传统解释。那个青年会不会是藏族人?
我否定了这个猜测。藏族人和汉族人的血统一样,都是典型的黄种人,面部平而且肤色发黄。可是那个青年的面庞,极其英俊的,棱角分明,眼窝深陷,发色和肤色都是异样的颜色,很明显具有撒克逊人的血统。这让我想到了西亚的波斯人,又进一步想起了新疆的少数民族。维吾尔族、哈萨克族、乌孜别克族、塔吉克族的人都是那种特征。
我天马行空地想了半天,突然发现,天都要黑了。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中国东西跨经度这么多,我的老家洛阳,恐怕早就黑透了。我感到一阵寒战,他们怎么可能在外面作业到天黑?真的魔障了?
我突然感到透心凉,突然想起了那个人说的话。
他们回不来了。
☆、三
我“腾”地站了起来,心理出现了一个坚定的声音:我必须找到他们,即使我也葬身可可西里。
我立即起身,令我惊讶的是,我竟然十分镇静,头脑清晰地思索着。我灌了慢慢一壶水,想了想,又拿了一把匕首,反握在手里。这把匕首是我在台湾阿里山买的短猎刀,我特别喜欢。其实我也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能用到匕首。
现在想来,我可真是善良、心软,我和他们关系紧张,何况我可以等补给车来再搜救,我真是比美国大兵都能做到“以人为本”。
我快步走着,按照白天的记忆。我也知道从哪里开始有流沙地。可这挨千刀的可可西里,除了盐壳子、沙丘,还有那一轮惨白惨白的大月亮之外,哪里都是一个样。何况天一黑,我就有点抓瞎,人类对黑暗的恐惧,已写入基因中。
一开始我踌躇满志地走着,心情还挺愉悦的。也许这是一种自我解脱吧,你看,反正我都来找你们了,多么高尚,能不能配合我让我找到你们,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洛阳,你真是江湖老油子。我一边这样想,一边乐。
可是走到了一处胡杨树密集的地方,我突然犹豫了。究竟是朝这边走……还是……我犹犹豫豫地凭着印象走了,可是随着四周的景物越来越陌生,我很快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我立即定在原地不动,常识告诉我,不能再走了。我太傻了,竟然没有点准备就来找他们,我搜遍了全身,连个指南针都没带。洛阳,你真行啊。我半是训诫半是埋怨地对自己说。
当初我把自己当成一个伟人,但现在看来,我只是有一些青春期的小冲动、小矫情罢了。我考虑了一下,应该找个栖身的地方过一宿,第二天再动身找营地。可可西里这个鬼地方可真冷,我裹紧了呢子大衣和棉袄,可还是觉得刺骨的寒冷。
我在四周转悠了半天,找到了一棵枯死的胡杨树,这棵胡杨树倒了下去,但依然很顽强地挺着树干。我过去摸了一下,应该死了很久了,都有些石化了,摸上去和仿木家具是的,滑滑的。
我爬了上去,打算睡一觉。
四周陷入了极端的黑暗和寂静,我一睁眼只能看见一个巨大的月亮。偶尔从很远处传来一声“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