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着花涧月。他浅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露出淡淡的伤感:“真的不记得了么?”
什么?月见派的掌门怎么认识的我?我尴尬地揪了揪画帛:“抱歉……”
花涧月不等我说完,双指微蜷,放在我的唇上:“不要说不认识我。我要你想起我,一定要。……我告诉你,我是,花花……”噗……
来不及腹诽这是什么俗艳的昵称,映象里的那个小小身影就跳了出来,默默与眼前这人重叠。要不要啊……这人真的是花花?……
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妇人来拜访过母亲。那人很奇怪,来去都带着幂篱,进堂也不肯摘下。那妇人带来一个孩子,白色的头发随意披散着,浅色的眸瞳带着疏离和防备。看得出他不希望妇人离开自己,却因为妇人说“你要学会坚强”而放下了拉着妇人画帛的小手。
母亲细声细语地跟他说话,让他安心在这边待一段时间。他默默点点头,奶声奶气的声音却很是清冷:“我叫花涧月。”
那个小孩在我们家住了一年有余。他永远都和人保持着距离,不肯让人接近。他不允许别人靠近他两步之内的地方,不允许人碰他的东西,不允许人伺候,不允许人看他超过十秒。否则……他就会用奇怪的东西划破对方的脸。
为此,没有人会去他的院子,除了我们一家人。
我不喜欢这个远道而来的小哥哥。他总是让人觉得任何人对他亲昵都是一种冒犯,一种亵渎。他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情绪的浮动,声音永远让人觉得是山谷里远远飘来的,虚无的好似一缕风就能将他带上天际。
我不喜欢他,就代表我的捉弄计划的启动。
我每天清晨早起,敲门三下直接大吼着破进他的房间,看见他不慌不忙地起身穿好衣服,冷冷地看着我,随后出门一起去大堂用餐。我便一路跟着,偏偏就在他身旁一步左右的位子移动,有时候还故意装作要摔到地拉下他的衣服。
由于我跑得比他快,只要他一想挠我,我就撒丫子狂奔,丝毫不怕他会追上来。久而久之,他似乎累了,我不管靠得再近,碰他再多,他都无动于衷。
后来,我终于又发现的他的另一条怪癖。他有一个制作很精致的钱袋,总是收在怀里,他每次晒太阳的时候都会掏出来细细观赏,似乎像是在透过这个钱袋看着某人。钱袋里只有一贯钱,被用红绳拴着。
我虽然天天跟着他,他却从未和我说过一句话。于是我又开始逗他说话。第一眼见到他,就决定这个人长得真美丽,虽然没有一丝的华丽装饰,甚至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我的第一反应依旧是惊艳二字,那种从骨子里溢出的美艳足以让很多人为他颠倒。
之后我便一直叫他花花,花花姐姐或者是小花花。同样,一开始他还会瞪我,但后来就全当做没听见了。
又一次看见他在看钱袋,我走上前去一把抓过,猛地向后退了十几步:“呀呀!花花,你每天都看这个钱袋做什么?……啧啧,真漂亮呢!送给我好不好?”
花花自然没有答应,那双媚眼狠狠地盯着我,那怒火似乎要将我烧成灰。我撇撇嘴。不就是一个钱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受不了这样被人用眼神压迫的感觉。哼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没想到这回花花一路穷追不舍,奔跑中鬓发凌乱的样子倒是平添了一份妖娆。
“咦!你这小孩!敢撞本大爷?!”大街上人来人往,我泥鳅一般地窜来窜去,却听到身后有人爆喝。
“嘿!赶紧给爷道歉!”一个流里流气的汉子,狠狠地揪着花花的衣襟,将他提拎离地,“哟!你这小孩长得真是妖怪样的好看。这种样子……我带回去,老板还不将我提拔成总管?!嘿嘿……小子,别瞪我。要活命就好好听爷的话!”
那汉子粗厚的大手就要抚上花花的脸。却听见一声嚎叫,汉子急急松开了手,捂住了脸:“你这小子!太不识抬举!我要将你……”最后的那些脏话我没有细听。只看见花花摔在了地上,而汉子大象般的腿就要猛地踢向花花。
倘若真的踢到,花花这样瘦弱的身板,岂不是小命玩玩?
我赶紧冲上前,摸出腰间父君送我防身用的小刀,猛地划向壮汉的腰间。听见周围的人一阵哄笑,知道汉子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