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却更如入鞘的古剑,寒锋内敛。
狭长的眼角斜挑,男人随意放下手中卷轴,冷冽的声音如雪山崩裂:“出来!”
空气中,有一丝隐隐波动传来,暗二已是恭敬的跪在地上:“贤王!”
赵墨谦黑色如夜的眼瞳微微跳动:“他做了何事?”竟让他这向来不问世事的属下急着来向他汇报?
暗二平静的说了一遍白天的事情,一字不漏。
“本王倒有些好奇那完整的法子了!”
赵墨谦依然面无表情,只是那双寒眸中终究还是起了一丝波澜,似有若无的叹息声方才出口,便听得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脚步声,有人边叹着气便咒骂着由远及近:“哎……迟早要被你折腾死!”
来人哐当一下打开门,进来看到暗二,倒是愣了一下,随即将抱着的一大摞册子往桌子上一扔,犹自不解气的拍拍桌面,嚷道:“你说说,你总是每天大半夜的做事,这本来很好,可你干嘛让别人也这样?你出去瞅瞅,去瞅瞅,哪里还有像我们府上这么忙碌的?真是有病,以后我再也不来了,天天跟个夜猫似的,我又不是逮耗子的。”
这世上,敢这样吼贤王的,估计也就他一个,饶是暗二也不禁想着,若是以后贤王大婚,那小孩儿不知道会不会对此不悦呢。
赵墨谦微微撇头,眼神极冷:“本王忙得,你为何忙不得?”
是啊,他为何忙不得?季连环扶额,好吧,是这么个理儿,谁让人家是贤王呢。
其实他也就是习惯性的抱怨几句,多年至交,他能不知道他那点别扭的德行?
“好了好了,这是最新一批消息,我已经分解好了,”季连环拍拍那些册子:“左边是西周的,右边是大渊的,其余是所有青昭国境内的一些大小动向,我过滤了一遍,比较重要的都在这儿了,当然,包括帝京在内,有些人可不安分得很。”
他把册子往赵墨谦方向推了推,眼睛却瞟向暗二:“啧啧,最近天气不错,大街小巷议论的,三句话不离贤王定了个男妻的事情,可都在为我们青昭国文武双全的贤王殿下不值呢……”
赵墨谦面色平静,却把手伸到季连环面前,冷冷道:“拿来。”
季连环摆手装无辜:“什么?”
赵墨谦不说话,冰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血液都被凝固了一般,不过瞬息的功夫就机械投降:“好好好,给你给你!”
这是窝囊,兄弟这么多年了,还是抵挡不住那冰寒眼神的杀伤力,也不知道那可怜兮兮的林家小四受不受得住,可千万别一个眼神就给吓晕过去,那可就有趣了。
“喏喏,这是你准媳妇儿的!”季连环从怀中掏出一叠不算薄的宣纸,忍不住咕哝:“这可怜孩子,前十年已经过得那么凄惨了,也不知道后面的日子怎么挨……”
一旁,向来存在感不强的暗二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只是被恶鬼面具所遮掩,却是无人看得见了。
赵墨谦随意翻阅了几张来看,眉头已经深深的蹙了起来,刹那,冰寒的肃杀之气已经不可抑制的散发开来,充斥着整间屋子,分外的冷冽彻骨。季连环吓了一跳,他原以为那婚约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还是将军府的庶子,他并不放在心上,可眼下看来,却貌似并非这么回事?
“我说,你别急,别急啊,要怎么做也就是您吩咐一声的事儿!”季连环还真怕这人突然脾气上来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几个,要知道陪人练剑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尤其对方还明显高出你老大一截,那已经不能算是陪练,而是完虐了。
忽然,他想到了暗二,顿时嚷了起来:“鬼面具,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去守着那小孩儿了吗?对了,那小孩儿究竟怎么样?是真的懦弱无能,还是尚有那么一点可救的地方?”
暗二无动于衷,赵墨谦却猛然站了起来,季连环以为他这是要出手收拾自己来泄愤,熟练的往旁边一跳:“别动手啊,咋好歹先说完事情不是?”
却见赵墨谦大步的往外走去,语气却依然冰寒:“暗二,告诉他。”
暗二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问:“那夕少爷哪里……”
赵墨谦脚步丝毫不停,只道:“你只需护他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