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太过急躁盲目一试,还是真的有所思虑。
堪言挠了挠头,一脸苦相:“我的爷,此道崎岖,就是堪言也不一定能顺利走上去,殿下的座椅要通过那,实在是不好办啊。”
容祁的轮椅要上去的确是不容易,堪言只怕那丛生的荆棘会让他受伤,堪言是百般不愿意的。
“那就背我上去。”容祁的语气坚定。
堪言只好将容祁背上,卖力地斩断荆棘,脚下本无路,堪言走得很艰难,每一步却极其稳健,生怕出半点差错,天色越来越黑,路更是越来越难走,再不原路返回,只怕弘桑那把老骨头要火烧胡子杀来找人了,殿下倒是无事,他堪言就没那么走运了。
“殿下……”
“等一下。”堪言正要开口劝容祁,却忽然被容祁打断,堪言心里一抖,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容祁口气严肃,甚至还能听到喉咙口那微微发颤的情绪起伏:“那里,带我过去!”
只见前方一处陡坡下方,勉强能看到一道因寒冷微微颤动的娇小身躯,堪言也是一喜,连忙凑前了一段距离,一时又有些无措地东张西望,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地方能让自家殿下坐下。
“疼……”痛苦的呓语带着哭腔,让人心底一揪,真像玉蛮的子啊,永远让人放心不下的孩子……
容祁眉头一皱,命堪言将他放下,堪言无奈,只得照做,堪言扶着容祁站着,容祁双脚才刚着地,身体立即晃了晃,吓得堪言脸色铁青,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容祁低低闷哼了声,几乎是一瞬间,如无数尖锐的冰针刺入的痛苦让他满头大汗,如此寒风呼啸,却已被冷汗湿身。
“殿下……”堪言忍不住唤出了声,心里像刀绞一般难受,看到容祁如此痛苦的模样,他一个大老爷们,竟然想哭得很。
容祁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如纸,细细密密的冷汗如细雨落下,就连嘴唇也发白得很,他由堪言扶着,一步一步,像用尽全力从遥远的天际而来,脚下钻心的痛楚一次一次地提醒着他这段距离的遥远,从一个世界……迈入另一个世界的遥远……需要付出巨大的勇气和代价,愿意迈过这段距离,从那个冷漠的世界里,走到她那里……
“殿下,够了够了,已经够远了……”堪言吓得魂飞魄散,他好像明白自家殿下执拗着要承受着这么大的痛苦走过去的原因,又好像本无法理解他这个疯狂的行为,只希望自家殿下别走了,还是别走了,就这短短的几步,消耗的是殿下几乎全部的力气。
容祁忽然淡淡地勾起了唇,脸上有一瞬如释重负的神情,他嘴角的弧度,几乎要让日月失色,堪言看得愣住了,久久不能言语,容祁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堪言欲扶,却被容祁阻止了,他俯下身,潮湿的泥土沾染了他的衣袍,他将那个抽泣中胡言乱语的丫头冻得直发抖的身子拥进了怀里。
“我疼,容祁,玉蛮好疼,呜……”玉蛮是在做梦吗,梦到了他,她的眼睛闭得紧紧的,嘴唇冻得发紫,遍体鳞伤,被他拥起的一瞬哭得更厉害了,委屈极了,像是在怨他……
“既然走了,为何要回来……”容祁痛心,就连揽着她的手都在发抖。
“容祁,玉蛮好疼,不要赶玉蛮走,不要赶玉蛮走……”她呜呜低咽,疼得不行了,就无声地掉眼泪,真像是故意的,故意这样折腾他,也折腾她自己。
夜风呼啸,残月幽暗。
那清瘦的身体如此的单薄,却是她的一座大山,顶天立地,将天空撑得好高好高,她忘记了多少年来自己心心念念追寻的那道遥远的梦影,甚至忘了年幼的自己为何这样执著地记挂了这么多年,从狼的女儿,惦念到成为阿爹的女儿,昱哥哥,昱哥哥,昱哥哥,这三个字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呢。
可她其实记不得昱哥哥的模样的,甚至记不得昱哥哥为什么要走,他是不是说过长大后来接她呢,长大后是什么时候,昱哥哥是不是说过呢,她怎么都忘了,她只记得昱哥哥这三个字而已,这三个甚至是很久很久以后她才学会写的字。
阿爹说,昱哥哥甚至没有把自己的名讳告诉她这个莽撞的野丫头,更甚至他的名字里本没有昱字,只是为了敷衍她的,可她还是总愿意相信昱哥哥就是昱哥哥的。
可是现在,她好像做了对不起昱哥哥的事,因为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