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哥哥也长大了,她在他面前再也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昱哥哥昱哥哥地唤他罢了。
可她怎么会反悔呢,从小就想做的事啊,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迦昱靡大人。”
一名看起来是迦昱亲卫的侍从大概也是看好了时机才敢上来,低声附在迦昱耳边说了些什么,迦昱点了点头,转而看向玉蛮,大手用力在玉蛮脑袋上胡乱揉了一通,把玉蛮的头发揉了个乱七八糟,笑道:“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好好睡一觉,明日天不亮就得开始忙了,到时会有专司祭奠的婆婆来为你更衣洗礼,今夜我们不能再见,明日春祭上才能见面。”
“更衣洗礼?”
玉蛮知道,他们西域大国虽不像中原汉国那样总是有一大堆繁文缛节,可是对待祭奠和婚嫁这样的大事都是十分庄重的,她曾看到过乌孙的女子嫁人时的模样,彩色的华服穿在身上,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配饰里,连耳环都重得好像要把耳朵都给扯下来了,这些和汉人比起来啊,一点也没简单到哪里去。
可迦昱说明日……从来没有人来为她量过尺寸,也没有人要说做衣衫啊……
好似看穿了玉蛮的疑惑,迦昱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并未告诉她这件嫁衣可早已耗时两三个月了,回到赤谷城的这几个月以来他虽总是在为冬灾的事忙碌,但也总不了要心心嫁衣的进度,毕竟婚嫁之事,在他们草原,可是一件极其隆重的事,况且,这是要嫁给他迦昱靡的女人,没有任何事能比她的事更重要了。
“要知道,一直到明日见到你之前,我也好过不到哪去,只怕要将我忙个心力交瘁不可,但一切总会值得的,我很期待在祭奠上看到你站在我的身边,你打扮起来的样子,一定不像现在这样丑。”
丑?
迦昱笑眯眯地放开了来不及恼怒的玉蛮,好似真的像他所说的,要忙个四脚朝天的样子,又嘱咐了玉蛮几句才匆匆离去。
……
今夜无眠,玉蛮睁着黑漆漆的眼睛,就这么熬过了好几个时辰,天还漆黑一片,就果真如迦昱所说,司祭奠的女官领着十几个侍女来了,绕着她忙上忙下,嘴里念着就是玉蛮也听不懂的古老的乌孙语,从洗礼到沐浴更衣,再到梳妆上配饰,玉蛮却难得乖巧,就连她最怕的沐浴也没有出任何岔子,全程都一声不吭,茫茫然然,失了魂一般任由她们折腾着。
天还是未亮,但由于传闻中玉蛮是个极其不配合的人,所以女官和侍女们都特意来早了一个时辰,以至于玉蛮出人意料的配合使得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外面的天仍然是暗暗的,甚至连黎明都不算。
门口处忽然出现了一道让玉蛮熟悉的影子,她由一名侍女搀扶着,竟是许久未见的银翘,她的手里抱着手炉,眼窝深深地凹陷,眼睛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明媚,许是天寒的缘故,她的衣服穿得极厚,看起来还显得有些臃肿。
玉蛮一愣,眼睛忽然间恢复了神采,刷地一下要站起来,旁人连忙把她给按了回去,玉蛮仍是抑制不住心中见到银翘的欣喜:“银翘银翘!你终于不生我的气,愿意见我了么?”
“公主。”侍女们纷纷向银翘行礼,毕竟银翘公主从前的飞扬跋扈可是出了名的。
“你们都退下吧,我陪着玉蛮。”
“这……”侍女们有些为难。
银翘皱了皱眉,她的脸色虽然不大好,看起来神不佳,但皱起眉来,还是让人想到了她从前的捣蛋本事,不禁胆寒,便不敢再忤逆,连忙退了下去。
银翘又退了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女,屋子里这才只剩下这年轻却又一同经历过成长的二人。
看着玉蛮打扮后的模样,唇儿殷红,艳丽的华服穿在她身上,和她清秀的面庞有些格格不入,可又让人羡慕,因为打扮起来的玉蛮,无论怎样的华美服饰,都掩盖不住本该属于她的天真率。
“真好看。”银翘笑了,眼里是由衷的高兴,毕竟她最好的朋友,要嫁给她最尊敬的哥哥了啊。
没了看管住自己的人,玉蛮才不管会不会弄坏了好不容易打扮好的模样,欣喜地上前拉住了银翘的手,眼眶却又有些微红,似乎是怪银翘这些日子都不愿意见她。
见玉蛮红了眼眶,银翘的身上也出现了些久违的娇俏,她将大斗篷脱了,这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