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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睁开的眼睛微冷,仿佛幽山深海中深埋的一块墨玉,发出沁凉入骨髓的疏远和冷漠。
分明是一个如此年轻俊朗的少年,为何却让人感到了与他年龄不符的冷漠与威严。
玉蛮抖了抖,身下的这具身躯分明滚烫得很,方才却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凉意,紧接着她就听到狼兄警惕地发出了声音警告狼群,少年的嘴唇干裂,面上毫无血色,然而那一双眼睛睁开的刹那,只是这么一扫,顿时间,冷冽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
这可怖的感觉激得敏觉的狼群纷纷后退了两步,干硬的狼毛戒备地竖了起来,狼母低吼了一声,一直藏在中的利爪刷地一下亮了出来,鼻翼抖动着,狼牙发出森森的寒光。
玉蛮茫然地用手揉了揉眼睛,仍旧保持着蹲坐在少年膛上的姿势,她歪着脑袋看了看激动的狼母和狼兄,又低下头好奇地看着这个面色苍白冷峻的少年。
玉蛮眨了眨眼睛,那双纯真得毫无杂质的眼睛发出了惊喜的亮光,她定定地凝视着少年墨玉一样深邃的寒眸,玉蛮一向迟钝,觉察不出危险,只觉得这双眼睛很好看,里面好象有一道漩涡一般,发出惊人的吸力,让她挪不开眼睛……
这生得淡漠而又清隽的少年亦看着她,冷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张紧盯着自己瞧的小脸脏兮兮的,唯独那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瞧着他,他的眼中难得地掠过一抹困惑,但仅瞬间便又寂静如初。
玉蛮观察了好半天,确定身子下的人没有攻击力后,才大胆地凑紧鼻子嗅了嗅。
少年没有躲开她,玉蛮就更大胆了,她伸出湿润的舌尖,先是试探地在少年的唇角舔了舔,明显感到身下的人的身子僵了僵,玉蛮奇怪地眨了眨眼睛,这一看,正对上了少年变化莫测的幽眸,凉意退了下来,反倒涌上了一层惊诧。
玉蛮见什么也没发生,又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少年干裂的唇,湿润润的触感从唇上掠过,然后这丫头便更得寸进尺了,竟连他脸上沾染的血迹也感兴趣,一一舔去……
耳边的风呼呼吹着,夹杂着大漠的沙,狼群的低吼声混杂在其中,此外天大地大,寂静如初。
“疼。”玉蛮的嘴里发出了一个含糊的单音,她小小的身子蹲坐在男子的袒上,脑袋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她像在讨好狼母时一样,低下头,用脑袋拱了拱少年的颈窝,每做一个动作,她都要抬起脑袋,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的反应。
少年始终平静地看着她,他不知道这个半大的孩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那些将自己包围起来的狼群为什么没有对他发动攻击。
默了半晌,少年眼中的冷漠如天上的薄云一般消散了一些,云淡风轻,温润,疏离……
“疼。”玉蛮清脆的童音又吐出了这一个含糊不清的单音。
他的嘴角淡淡一弯,缓缓地闭上了那美丽的墨玉。尽管年轻,却已然棱角分明的面容沉入了寂静之中,充满蛊惑力的眼睛阂成了一条狭长的线,微微上挑……
玉蛮刹时睁大了眼睛,久久地愣住了,只觉得他这一笑,仿佛天地失色,他呼出的热气从玉蛮的鼻端轻轻地擦过,被挠过的痒,从鼻尖一直渗透到心底。
耳边连风声都变得似有若无了,狼兄它们的吼声更是霎时间消失无踪,与天地同静,玉蛮呆愣了良久,待回过神时,只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是错觉吗,沙漠开花了吗?不……这微微上扬的唇角,比花还好看……
玉蛮没见过花,一望无际的大漠是不长花的,但在她脑袋里那些仅存的少得可怜的词汇当中,花是最漂亮的东西,她以为只要是好看的东西就叫做花。
玉蛮摇摇晃晃地从少年的袒上跳了下来,神色傻傻的,目光也有些呆滞,鼻尖也痒痒的,身上也好痒,可是最痒的是那个挠不到的地方,玉蛮很想让狼兄用它锋利的狼牙把她的袒破开,然后她就可以把爪子伸进去挠一挠……
好奇怪的感觉啊,就像她见到那只用羊角顶她屁股的羊时一样,心痒难耐,让她流着口水瞪着发出惊悚绿光的眼睛,想要把整头羊吃到肚子里。狼兄看到猎物时也是这一副德,明明龇牙咧嘴流着口水,可偏偏还要装做一点也不想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