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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么?
长生撑着头走神,赵曦掂着白玉棋子轻轻敲了敲桌面,问道:“想什么?”
“明德老头真的不知云铭是血无殇之子?”长生随口道,眼睛盯着棋面陷入了长考。
赵曦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淡道:“知与不知,又有何妨。”
长生想了足有小半盏茶的工夫,才下了一枚子,又抱着温热的水杯在手中转。赵曦看了她一眼,起身取了一件薄绒的披肩来给她搭在肩上。北方的初冬,临水而居,已经有些寒意。
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赵曦,想起正焦头烂额的云铭,长生突然笑起来,道:“好玩么?”这位太子殿下真正是个妙人,处身风暴的中心,却最是安然,步步若有深意,其实没有一点落在实处。
赵曦挑眉看了她一眼:“玩?”随手落了枚白子下去。
长生冷哼了一声。
赵曦不置可否,再次轻敲桌面,示意她落子。长生眼睛转到棋面上,一下子就想不起别的来了,又一次陷入漫长的长考中。赵曦看着她微拧的眉,微笑起来。别人都觉得跟长生下棋是种折磨,只有赵曦不以为然,哪怕是简单得一目了然的局面,他也可以悠然的等着她长考上大半个时辰。
夜冷烛干
按下最后一枚白子,也不用数目,赵曦直接递过去一管长笛,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自己放松了背脊靠在扶手椅上,架起腿,一洗耳恭听的模样。
长生无语地接过,低头盯了半晌,竖着拿在手里顿了顿,神情说不出的古怪。细细长长的竹管,直长静雅,色泽枯素,带着一股子清气,似乎凑唇上去,立时就能用九天之音破萧而起。光看这卖相,不用试就知道,定是管好乐之人求之不得的好笛。她下起赌输是常有之事,可前世今生加起来,从来也没有人要求过她一首笛曲。
“真只要听我吹笛?”握着笛子敲了敲手掌,长生确认到。
赵曦单手撑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琴箫什么的,可以。”
长生默然,倒没有睁眼狡辩说没有器物。赵曦其人,太子那会儿出行就浩浩荡荡的没有低调过,加上监国这两字以后,就更是只有嫌人多没有嫌人少得份。虽然连乐器都带着很是诡异,但这么一个人,怎么想都不过分,慢说琴箫了,你就是要编鼓大钟,他也立时能在院子里给你摆上一套出来。
竹笛捏在手里,手指摸索着搭配好,大无畏地凑到嘴边。
无声……
赵曦撇过头去,茶盏挡着嘴,眼睫毛一阵颤动。
长生脸黑了一下。好吧,她承认,她其实根本就不会吹笛。事实上所谓君子六艺,乐之道,她一样都不会。棋劳神,琴伤心,她从前天天喝药养生还来不及,哪有空折腾这些风雅的玩意。到了这边后 ,她也忙着养家糊口打家劫舍熟悉生存环境,就更没有心思浪费在这上面上了。安 倒是学的还不错,不过那都是先生的功劳,跟她可没什么关系。前后两辈加起来,丝竹管弦什么的,她充其量也就擅长个欣赏。非要她表现一下……打军鼓算吗?
没搭理忍俊不禁的赵曦,长生站起身走到床前,单腿一架侧身坐在窗台上再接再厉的继续摸索着。原本就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东西,每一会就给她找到了门道,很快吹出了声音来。
如锋利的指甲划过桌面,碎瓷片在铁板上撕刮,赵曦眉颤了好一会才忍了下来。是有声音,不过也就只是声音而已,所谓的调,那是绝对没有的。而且气息绵长,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尖锐单薄的笛音只高不下,简直撕云裂日,赶得上音杀。院外的东宫师从不亏训练有素,犹自面不改色,青瓷等人却都青白着脸,纷纷用丝巾塞住耳朵,瞬间跑的没影了。
井痛苦地抱着头诅咒:“见过有这么空闲吗?水灾旱灾蝗灾造反的都赶紧的吧……”
尽管难听,但若掩住耳朵只用眼睛,她持笛的姿态却是一幅画。一幅水墨画,窗外的落叶,是江南水乡梅雨时节的绵绵细雨,微掩地那双眸,不在冷淡威仪,黑与白构成了静默的她,仿佛错觉般的高雅与轻柔。
赵曦撑着头,平静地听着,如同是一生中最美的最动听的天籁。
明日,这位监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