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没了?
夏老爷当即哑口无言。最痛苦的事被人提起,让他不由气火攻心,捂着心口差点就要吐血。
唐玉一张脸亦是青白交错。一向养尊处优的她,从未在人前落魄过,想不到今天……周围人渐渐异样的眼神,让她浑身像被刺扎了一般,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夏之荷更是双手捏紧了拳头,咬着唇,死死地咬住心底的愤慨与屈辱。
大夫人见了,虽觉得夏家是活该,但她也瞧不惯李青歌,便冷声喝道:“这事与你不相干,如今你命犯七煞,依本夫人之言,你还是去水月庵待一阵子较好。”
李青歌淡然一笑,眼神别有深意地朝夏之荷一瞥,道:“水月庵的确是修行的好去处,不过,要去的不是我,该是夏姐姐才是。”
“什么意思?”夏之荷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
作为母亲,唐玉听了李青歌的话,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然不顾形象劈头盖脸地便对李青歌怒吼了起来:“你到底什么居心?我夏家的事何时需要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来说三道四了?我的荷儿好端端的,连法师都说她命中极贵,你却让她进尼姑庵?真是太过分了。我看,你自己命犯七煞,克死了自己的爹娘不说,这会子又想来害我家荷儿了,你就是嫉妒她。”
“与她说这些作甚,一个命中带煞的女子,心思竟然也这般歹毒。依老夫看,就算去了水月庵,也未必能修行得好。”夏老爷亦跟着冷脸斥责。
一众看客,听着夏家夫妇二人这般护女的言论,不但没有半分感动,反一个个摇起了头,心底鄙视不已。
原来,他们说别人就可以,让别人的闺女进尼姑庵就是理所应当,而他们自己的女儿却是提都不能提?这算什么道理?
大夫人见众人神情不对,也知夏家夫妇这个时候意气用事只会坏事,便出声道:“李姑娘,你年纪小,可能还不懂得这其中的厉害。既然法师都替你看过了,本夫人觉得,宁可信其有,毕竟你爹娘枉死是事实,若真的是你克的呢?别忘了你还有画儿这个弟弟,就算为了他,你也该信一信,去到庵里修行。就算不是为了压制命中的煞气,为自己积点福也是好的。”
唐玉冷哼,“姐姐,你好言相劝,只怕没用。我看哪,还是直接让她离开高家算了。别忘了,她来之前,你可是好端端的,这才多久,老夫人没了,二姨娘没了,就连你也瘫了,这难道不是她克的吗?”
众人听言,片刻间沉默了,似乎这唐玉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别忘了,夏姐姐可是与李妹妹同一天进府的。”高云慧突然出声说道。
众人哦的一声,似是了悟。是呀,两个人同一天进府,怎么能只说是李青歌克的呢?
“我荷儿是贵命,接近她的人只有福气,怎么会被克?何况,她到高家,哪一年不来几次,以往的时候也没见高家出过什么事。”唐玉骤然反驳道。
“是吗?”李青歌轻笑着哼道,“但不知夏家这次的灾祸是因何而起呢?”
唐玉一顿,神色气恼道:“这是我夏家的家务事,容不得你在这里胡言。”
“那我李青歌的事,就轮得着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来婆娘说嘴说舌了?”李青歌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
“你……”唐玉气得脸皮直抖。
“各位,”李青歌却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她走到场地中央,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也知道,近些天来,这府里每到半夜,便会有可怕的哭声,都传是冤魂厉鬼。今晚我们来这里,主要是请天道法师为府里消除邪魔。可是,我们等到的是什么?那女鬼好像找了大小姐,大小姐深受其害,刚才的情景大家也都瞧见了。这就说明,天道法师并未真正消除邪魔,是无能还是善心,这个大家自己去想。”
说着,她稍稍一顿,唇角噙起一抹冷锐的笑,“至于小女子命中带煞、夏姐姐命数极贵之说,小女子暂不反驳,只举事实。人活在世,谁没有个三灾两难的。倘若我真的克人,也该先克与我最亲近之人,可是,画儿不是好端端的吗?还有我的丫鬟们,不都活得好好的?可能你们会说红喜呢?那么,我想问,红喜淹死在荷花塘,如果是我克的,她的鬼魂该找我索命才是,为何偏偏去找了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