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若让兰千雪此刻就变成高远的模样,万一碰上真的高远,那才叫撞鬼了呢。
“好,时间既然没到,你且在这里歇歇。”李青歌顺手关上了窗户,怕过往的人会瞧见兰千雪。
兰千雪跟在她身后,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喝了一口,又放下,嘟囔道:“茶凉了。”
“将就一下吧。”她现在没心情给他准备热茶,何况,又不是请他来品茶的。
兰千雪无所谓地耸耸肩,倒也不计较,一双水漾的眸子滴溜溜转了起来。话说女子的闺房他倒见过不少,可是像李青歌这样的……明明那么多的好东西,却硬生生被她摆得……俗不可耐。
他摇摇头,带着挑剔的目光打量起李青歌的闺房,“东西倒不错,就是……”随手抄起架子上的一只琉璃瓶,他低低地笑起来,“就是有些俗气了,和你不配。”
这些东西都是大夫人给她布置的,为了她的脸面,自然是将看起来还不错的东西摆在她这里,只是这些金银器皿、古董瓷器本不是她所好,所以,那么多东西往那一堆砌,自然是庸俗不堪的。
“不过,这床倒不错。”兰千雪很识货,四下打量完毕,直接赖到了李青歌的床上。修长的身子往那一躺,整张花梨木的大床顷刻间像是小了一半。
“喂,起来。”李青歌顿时呵斥道。
“唔,好香。”好似李青歌的怒斥是邀请一般,兰千雪一个翻身,将脸埋在枕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得意扬扬地笑道:“好像玫瑰花的香味,我猜得对不对?”
“什么玫瑰花,我这里没花。”李青歌见他在自己床上翻来滚去,还将自己的枕头抱在怀里使劲地嗅,不由恼羞成怒,亲自上前拽他。
兰千雪却趁势蹬掉了靴子,抱着枕头,嘿嘿笑着缩到了床里。瞧李青歌气得脸通红,他倒乐得什么似的,双眸更是熠熠生辉,还暧昧轻佻地朝李青歌看来。
“小乖,你好急性儿,我才来,你就急着帮我脱靴子?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李青歌气得脖子都红了,“兰千雪。”她声音低低的、冷冷的,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大夫人现在瘫在床上不能动,你是不是也想与她一样?”
兰千雪闻言,顿时从床上跳了下来,“你好狠的心,我若瘫了,于你有什么好?”
李青歌见他从床上下来了,也就没理会,自己来到床边,将凌乱的被褥枕头重新收拾好。
“喂,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兰千雪见她对自己置若罔闻,十分不甘地跟在她身后,“你对我就真的这么狠心吗?”
李青歌不想与他纠缠,绕开他走到柜子边,从里面拿了一床薄被还有一个枕头,然后铺到窗边的小软榻上,“想躺着,就在这里吧。”
看她亲自为自己铺的小榻,还有那精致的绣着荷叶边的枕头,兰千雪又笑了起来,“我要你的枕头。”
“那个我枕过的,你这个是干净的,没有人用过。”李青歌哄道。
“那我们换。”兰千雪说着,身形一晃,眨眼间,那荷叶边的枕头已经躺在了李青歌的床上,而李青歌的软枕已然被他枕到了脑下。
李青歌无奈,“你喜欢枕就枕吧。”
“我用你的枕头,你就这么不高兴?”看她冷着脸,兰千雪抱着枕头蹭到了她边上。
李青歌盯着他的脸,有些无奈,“别闹了。”
“心里还难过吗?”见她长睫轻颤,似很难过,兰千雪有些沮丧,“那两个人与你关系亲厚?”
李青歌闻言,微微讶异,“你……”原来他胡闹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没空去伤心吗?
兰千雪静静地盯着她的脸,一双碧水眸中漾过丝丝怜惜,“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我不喜欢看到你那个样子。”
“多谢。”原来自己的悲伤被他全部看尽。
“谢什么?”兰千雪立刻摆出一副大爷的嘴脸,只是,那带着一丝邪气的得意笑容在一个长得不错的丫头脸上,看起来有些怪异,“再说了,若真的想谢,不若拿些实际的,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一句‘多谢’,太敷衍了吧。”
李青歌眼皮一抖。好吧,自己就是敷衍的好不好?
“茶水自倒,我就不招呼